“这个家伙居然是巫族的旅人!”
“巫族?”吕正蒙对于参与进攻寒州的种族都没有什么好感,“他们怎么敢光天化日出现在月州,不怕被人杀了泄愤吗?”
“你傻啊?”苏墨白白了他一眼。
相比于人族与蛮族连年的紧张关系,北原对神秘的巫族并不是很排斥,这个全族喜欢佩戴面具并且女性地位极高的种族活在西岭最偏远的地区,平常在北原看见巫族旅人只会好奇地多看他们一眼。
想着吕正蒙凄惨的境遇,苏墨白放缓了语气,“看到没,他只戴着半张面具,说明他是脱离巫族的旅人,这些家伙幼年不知某种原因就离开了渺州,在北原漂泊了数十年,已经不算是巫族了,他们学习北原的语言和文化,到算是半个北原人。”
吕正蒙还是不能释怀。
知道这位朋友因为饱受战火可能有些偏激,苏墨白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想,假如两个诸侯开战,我们应该仇视那些没有参与其中甚至表达反对意见的平民吗?”
吕正蒙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未来就算我们能打到西岭或者南境去,难不成要杀光所有平民?不能的,我们只是要他们臣服,让他们活下去不要叛乱就好。”苏墨白深谙这种关于天下的平衡之道。
两个人的窃窃私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哇,原来不仅是动物,还能给人做木雕啊!”苏墨白激动地扯了扯吕正蒙的袖口。
他们两个人的视力都是极好的,吕正蒙也把目光投向那里,发现那个巫族旅人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剃刀正在一个掌心大小的乌檀木上仔细地雕琢,几个眨眼的功夫人形就出来了,他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正对着的少年。
那是一个与苏墨白差不多大的少年,穿着浅灰色的衣袍,背影挺拔,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吕正蒙没认出来那身看似普通实则印着淡色花纹价值不菲的绸布,可还是被那个少年的气质吸引了,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有点像苏墨白,又隐隐比他多了几分其它的味道。
温城并不知道未来他最好的两位朋友就在身后,而同样的,吕正蒙与苏墨白也不想会想到前面这个人会与他们的命运交织近二十年,喜怒哀乐都是一同分享。他们的正式相识是在几天后,多少年后他们回忆起那一幕免不了一阵唏嘘,甚至开玩笑说是这个小小的木雕给他们带来的缘分。
可惜命运就是这般无常,无论他们相遇有怎么的美好,等到曲终人散,对他亦或是对她,都是莫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