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叹了一口气,说道:“救命之情,我很是感激。
六爷说道:“你若当真感激,就该听我的。”
白一弦淡淡的说道:“人与人是不一样的,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你们觉得做皇帝好,我却不这么认为。”
六爷皱皱眉,只是不信。
怎么会有人觉得当皇帝不好?
若当皇帝真的不好,那自古至今,争夺皇位的路途上,为何总是充满了刀枪剑影与鲜血呢。
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不相信,会真的有人不喜欢。
就连六爷自己,都很是心动。
若非他自己,师出无名,无法服众,又岂用千方百计的想要说服白一弦呢。
白一弦见六爷不信,便说道:“实话告诉你,先皇临终之前,曾想过改立我为太子,就连诏书都写了。
但在盖上玉玺宝印之前,被我制止了。”
六爷闻言,心中顿时有些震惊。
他不认为白一弦是在说谎。
因为他根本没必要对他说谎。
这么说来,皇位对白一弦,曾经近在咫尺,但他却生生推拒了。
这世上,竟当真有不要皇位的人。
但同时他又有些大喜过望,急忙借机劝说道:“你,你怎的这么傻?
连皇位都不要。
你可知道先皇的这想法,若是让当今皇上知道的话,你会万劫不复的。
你可知,当年慕容威登基之后,所有跟他争夺过皇位的兄弟,全死了。
若非你父亲慕容南机灵,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如今慕容威曾想立你,虽被你阻止,但你对慕容楚造成了如此大的威胁,他若得知此事,你必死无疑。
你若想活命,只能自己当皇帝。”
白一弦看了他一眼,说道:“七哥知道啊,就当着他的面儿改立的诏书呢。
而且,如今七哥几次三番的想要将皇位禅让给我,都被我拒绝了。
我想要当皇帝,真的容易的很。
只要我松口,皇位就是我的。
我根本不需要冒险,跟你去造什么反。”
六爷闻言,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禅让?
这是什么可笑的事情。
六爷断然说道:“不可能,没有人会这么大方,慕容楚不可能真心想将皇位禅让给你。
他一定是在试探你,但凡你对皇位露出有一丁点儿的想法,他就必然会想方设法的杀了你。”
白一弦皱皱眉,此人怎么这么固执。
白一弦说道:“那是你的想法。
我说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我并不想当皇帝,只想逍遥快活的过一生。”
六爷冷笑着说道:“人和人是不一样,但是对权利的yù_wàng却是一样的。
你以为,你们兄友弟恭,有禅让美德。
但实际上,却知人知面不知心。
等到你刀斧加身,满门被灭的时候,你再后悔,就晚了。
你如今唯一的出路,就只有跟我造反,夺取皇位一途。”
白一弦说道:“这么说,我不相信我的兄弟,却要相信你一个外人?”
六爷说道:“有时候,外人比兄弟更可信。”
白一弦冷笑一声,说道:“你可知道,慕容楚刚刚登基,就将他手中的军队,全都交给了我么?
我带着这只军队,几个月音讯全无,他都不曾怀疑过我。
力排众议,压下所有弹劾我的奏折,不许别人提半句对我不利的言语。
甚至我手握军队,四处游荡,他都不曾怀疑我,也不曾招我回京。
若是换成你,你能做得到吗?”
“这……”六爷一时语塞,他确实做不到。
慕容楚怎么可能会做到如此呢。
白一弦说道:“你们勾心斗角久了,就忘了这世间还有真情在。
爱情、亲情、友情,你有吗?
你有没有值得性命相托之人?
你可曾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一个人?
或者有没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相信过你?
我想你应该没有。
你自己没有这些感情,所以当人间真情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反而不肯相信了。
总觉得别人的真心以待,是别有用心。
你让我相信你,但你可曾相信我?
你不曾相信我,又让我如何相信你?”
六爷有些说不出来话,但白一弦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白一弦继续说道:“我与慕容楚,曾经同生共死,也曾经彼此性命相托。
我们不是兄弟的时候,就已经胜似兄弟。
如今成为亲兄弟,感情更胜从前。
人生难得一知己,也难得能有肝胆相照,性命相托之人。
很荣幸,我有,而且不止一个。
我要皇位,慕容楚毫不犹豫就会给我。
但我不要皇位,愿意辅佐他,治理天下,盛世太平。
你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懂?”
六爷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一弦继续说道:“我不愿意相信你,这实在怨不得我。
因为你无情无爱,实乃是自私自利之人。
如今燕朝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慕容楚虽然刚刚登基,但有明君之风。
他心系百姓,惩治贪官,减轻赋税,这桩桩件件,都是为老百姓做的实事儿,好事儿。
而这些百姓拍手称快的事情,你全都看不见。
却要为了一己之私,发动兵变战乱去谋反。
在这燕朝还在跟楚国交战的关键时期,发动内乱,让燕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