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震惊不已的看着许先生后背那块熟悉的红色胎记,眼里满是惊愕,他伸出颤抖的手,用力擦了擦,事实证明,那确实是一块长在身上的忧。
他颓然倒在椅子上,眼泪慢慢流了下来,痛苦地抱着头,轻轻啜泣道“不,我不相信,母后怎会是我的杀母仇人?她那么亲切善良,她那么疼爱我。她不会的,不会。”
许先生穿好衣衫,目光中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痛楚与不忍“我知道今日之事对你打击颇大,我本不打算告诉你,但宋后现在显然是对你起了异心,我再不告诉你,恐怕你终会与那个位置无缘,甚至是丢了性命。”
大皇子抬起一张泪痕斑驳的脸,不敢置信的说“不可能,就算我不是母后亲生,可二十年来,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她一直疼爱我,而且最后她也只能依靠于我,她不会阻止我登上那个位置。”
许先生缓慢却肯定的摇了摇头“她不会让你登上那个位置,她是一位深谋远虑之人。她也防着万一你知晓自己的身世,更加会对她及宋家下手。要知道,她身后的宋家才是她这辈子最大也最可靠的倚仗,她对这点无比清楚也无比坚信。圣上正值壮年,你却已得了嫡子。如果我猜得不错,她是想趁圣上健在的这几年,亲自教导出一个只听她的话,却与你淡漠的皇长孙作为日后的储君。你想想,十几年后,皇长孙在她膝下长大,你却正值壮年。她一定不会要一个与自己已经离心离德,且有杀母之仇的皇子作为这天下的主人,相反,皇长孙会是最好的人选。皇长孙那时尚年少不能亲政。宋家权倾朝野,更有林家联盟,朝堂上她可垂帘听政,后宫更有她的把持。朝堂与后宫皆握于她手,她到时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所以,她一再阻止皇上立你为太子,在陛下面前诋毁你。以后,她一定会慢慢除去你这颗眼中钉。”
大皇子冷汗直流,眼里有着惧怕还有着不信。他摇摇头“不,母后不会这么对我,我毕竟是她亲自抚养长大的。与她有二十年的母子之情。”
许先生冷哼一声,继续加了一把柴“不会?那她为何将林知善许配给宋砚?要知道,林知善的身后不单有林家,更有三代军功的顾家。她为何阻止皇上立你为太子?她当初又为何叫陛下指娘家无势的张氏为你的正妃?为何借机抱走皇长孙亲自抚养?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我的推断绝不会有错,她早在计划着这一切。”
他看着大皇子。轻轻地说“她本就是一位心狠手辣之人,当年她亲自叫身边的徐妈妈要了你亲娘的命,又在徐妈妈归乡祭祖之际派出杀手,杀掉徐妈妈与一众侍卫灭口,一个活口都不曾留下,难道那些人就不是无辜的吗?还有。今上的奶妈妈区氏也是死于她手,你竟然还认为她慈爱可亲?”
大皇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惊恐之色,慌乱地说“对、对。那时我已记事了,徐妈妈确实与一众侍卫死了,我却不知是母后做的。我、、、、、、我该怎么办?”大皇子望着许先生,眼睛里有着慌乱与恳求。
许先生犀利的看着他“先下手为强,有人阻碍你。一一除去便是。你要记住,在皇家。你今日心软,明白死的便是你。”
大皇子面色变了又变,思付半天,终是一咬牙,有了一丝决然“好,我听你的,从此以后,谁也别想摆布于我。我想要的,就要想方设法去夺取。”
许先生暗暗松了口气,赞许地点点头“有这样的魄力就好,以后,我会助你。但你一定要切记,千万按捺住自己,不可在宋家人与宋后面前露出马脚。”
大皇子整了整衣衫,恭敬地向许先生行了一礼“甥儿谨听舅舅教诲,终有一天,会为自己的生母报仇。”
许先生激动地红了眼眶,轻轻托起大皇子“好孩子,你娘定会含笑九泉。”
“笃、笃”走进屋的许先生轻轻敲了敲书案,打断了大皇子的回忆。
他指着书案上几上大红金丝缎的黑楠木匣子“这里面都是上好的补品,你拿去给宋后,好好作一个知冷知热的孝顺儿子。吃食她定会细查,所以在里面不要再做任何手脚。一切等到那张诏书颁布了再说。”
大皇子点点头,整了整衣衫,叫小太监捧着匣子向凤仪殿走去。
宋后斜靠在软榻上,笑吟吟的看着逗弄着皇长孙的二皇子与刚刚学会走路的蝎主。
“参见大皇子,给大皇子请安!”门外传来小太监恭敬的请安声,宋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撑起身子向门口望去。
大皇子龙行虎步而来,脸上满是欣喜的笑意。
“母后!”他几步奔到宋后榻前,跪在地上拉着宋后的手,微红着眼眶“母后终于大好了,孩儿心中实在欢喜。”
“快起来,都是作爹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气!”宋后轻轻的拉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冰冷异常,不禁皱了皱秀眉“你的手怎么这般凉,可是生病了?”焦急不已的打量着大皇子。
大皇子一笑“我没事,母后别为我担心,顾好自个身子才是。”他站起来,看向旁边向他行礼的二皇子“二弟今儿个没去禁军当值?”
二皇子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红着脸“母后叫我准备宫外的府邸,这段时间都没去禁军处。”
大皇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啊,成婚立府后便是大人了,有什么需要,拒来找我。”
二皇子眼睛一亮,涎着脸“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上次母后不是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