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海忙称不敢,行礼之后退了下去。
“娘娘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一直等候在殿后的碧荷走了出来。
“好,服侍本宫洗漱吧!你看最是无情帝王家,连最重情义的江湖义士耳醺目染得都互相算计、出卖兄弟了!”皇后站起来,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向殿后走去。
冷月下,清风中,一座小小的新坟孤单的立在树林中。一块木牌上面简单的写着“李二之墓,兄莫大,弟张三立”莫大与张大良久注视着,眼里均有泪光浮动。
“大哥,您此去一定要保重,弟弟等您平安归来!”张三看向莫大。
莫大轻轻叹息一声,苍老虚弱的似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轻轻摆了摆手,转身急奔而去。
张三看着他在月夜下渐渐模糊消失不见的背影,终流下两行老泪。
淮河旁,肆虐的洪水怒涛翻滚,咆哮奔腾,夹杂着折断的树枝和石块从山谷奔泻而下,不断冲入早已翻腾汹涌的河流中。密密的雨丝织成了一张硕大无比的网,从云层里一直垂到地面上,远处黛色的群山,近处粉红的桃花,嫩绿的杨树,柔软的柳枝,都被笼罩在这张无边的大网里。慢慢的,雨大的像是天上的银河泛滥了一般,从天边狂泻而下!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大皇子、二皇子、宋砚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站在岸边看着如野马奔腾一般的洪水。被如注的大雨浇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宋砚狠狠抹了一把脸,大声道“大皇子、二皇子。雨越来越大了,水位也越发涨得厉害,你们先回营地吧,在这里太危险了!”
大皇子苍白着脸向后退了一步,迟疑的看了看同样淋得如落汤鸡一般的二皇子。
二皇子回过头对他说“大哥。您先回营地吧。我留下来协助宋将军。您已经累了好些日子了,保重身体要紧啊!”
大皇子想了一想,摇摇头“算了,回去也睡不着,我也留在这,协助舅舅。”
宋砚抬头看了看黑得几乎像黑幕一般的天空,又看了看在大雨中不停筑着堤坝的官兵与百姓。
回过头大声吩咐道“宋福。你马上赶回营地。叫张太医熬一大锅姜汤与防寒的药来,分发给他们。”
“是,主子。”宋福大声应了,骑上马向营地奔去。
“大哥,我看赶紧转移低洼处的百姓吧,照今天的雨势看来。这雨恐怕一时半会还停不了,如果一直下下去。山洪冲毁堤坝后。低洼处会全数被淹。”二皇子喘着气大声对大皇子说。
大皇子闻言有些犹豫不决,习惯性的看向宋砚,无奈此时宋砚正专心致志的指劳着筑坝。
冯侍郎抹了把脸,大声道“大皇子,二皇子说的在理。臣刚才下去看了看,有些刚筑好的堤坝已经裂开了口子。如果这雨一直不停的下下去。不出今晚必定会淹了低洼处的村庄与市集。”
大皇子的脸瞬间黑得好比天上低压压的乌云“你是说,我前些日子辛辛苦苦。费 尽心血筑起的堤坝不堪一击?”
冯侍郎呆了一呆,仍是大力点点头“新筑的堤坝还没有很好的凝固起来,这些天雨水又不停,早就冲软冲散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出明天肯定会被冲毁的。恳请大皇子下命转移低洼处的百姓,以免造成更大的伤亡。”
大皇子一甩手,一言不发。
一直低头不语的二皇子看向旁边的河南守备“李大人此事要辛苦您的士兵了。麻烦您叫他们三人一组,去劝百姓收拾好细软离开。对他们晓以厉害,千万别伤人。”
李守备看了看阴沉着脸的大皇子,终是一抱拳“臣谨遵二位皇子口谕。”
大皇子重重吸了口气,看向二皇子“那二弟就辛苦一趟,为兄有些累,就先回去歇息一会了。”说完,也不等二皇子作出反应,一甩手带着亲卫径直走了。
二皇子毫不在意的一笑,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小卓,你赶上去告诉李守备,叫百姓撤往四方山的四方寺吧,我一早跟那里的住持打过招呼了。那里庙宇宽阔,能容纳上千人,且地理位置高,一时不会受山洪的影响。”
“是,主子,奴才即刻就去。”小卓上马急驰而去。
二皇子一回头,对上宋砚亮晶晶的黑眸。
宋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来了才三天,就已经做下了这么多的事,未雨绸缪,当机立断。好,不错啊!”
二皇子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虽说是师父您叫我来捡便宜的,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宋砚一笑,看着消失在雨幕中的大皇子“信不信,他是回去写奏折告状去了。告你不敬兄长,独断专行、危言耸听,以致百姓惶恐。”
二皇子满不在乎的一笑“随便他吧,相信父皇也不会听他一面之词。而且只要能真正相助于百姓,我受些委屈也无妨。何况、、、、、、”他拖长声音,笑眯眯的看着宋砚“我相信师父是不会让我吃亏的,对不对?”
宋砚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脑袋“我早说过,你是面带猪相,心里透亮的聪明人。”
二皇子黑了脸“师父,您这到底是夸我还是贬我!?”
突然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声传了过来,二人回头一看,只见一大批乡民涌了过来。
“禀宋将军、二皇子,这些百姓拒不肯迁,吵着嚷着要见二皇子。”急奔而来的李守备焦急地说。
二皇子想了想,举步向前走去。
“谁是二皇子,叫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