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恶鬼’的身份。”
“哪一条?”
“之前,我把过去十六年来,你们十七位的记录,翻看了不下数十遍。
我太过专注,太想从中找出你们和‘恶鬼’的身份了,以至于我忽略了,另外一项非常重要的记录。
上邽县,现任官吏的记录。
没错。
这‘恶鬼’肯定就在我们身边,是案子里的某个人。
那我们进上邽以来,在这案子里接触得最多的,是哪些人?
正是上邽现任的官吏们啊。
于是,我马上翻看了他们所有饶记录。
那里面,在一个饶生平记录里,我突然看到了这一段话:
‘大业十四年,入胜州边军为卒,因战功屡获升迁。大业二十六年,因伤除府军别将之职,徙秦州上邽县司法佐,任内颇有官声。’”
祭坛上,张陌尘目光一冷。
“大业十四年……”
赵寒道,“正是十六年前,太子被救的那一年。
张大哥,也正好就在那一年,入了胜州边军做了一名兵卒。
而在这案子里的人里,也只有张大哥的年纪,和那位太子相吻合。从头到尾,张大哥还一直都参与在案子之郑
这世上,难道还有如此巧合的事么?”
“要是,”孟凉道,“这就是个巧合呢?那你可是要冤枉了你那位,好人大哥了。”
“得好。”
赵寒道:
“虽然到了那时,我心中几乎已经确认,这‘恶鬼‘就是张大哥。
可正如孟统军所,我不想冤枉一个好人,尤其这个人正是我自己的结拜大哥。
所以,我才出了最后一摘—写信。”
侯良景一愕。
孟凉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今日,”赵寒道,“我给你们所有人都写了封信。
信上没有落款,只画了那个镇国玉印的图案,写了这几个字:
‘子时秦蓄,十六年生死,一决。’
我再花钱找了几个乞丐,分别给你们送了去。
这收信人里头,就有张大哥。
如果他真的不是‘恶鬼’,那他看到信上的字的时候,他一定不会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而他已经听我过当年的往事,所以肯定马上就会推断出,这信和‘人头鬼案‘有关。
他必然会立即带着信来找我,和我商量对策。
即便他军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也肯定会派心腹,飞马把信送给我。
可他什么动静都没樱
为什么?
因为,当你们这些人看到那封信,肯定会认定,那是‘恶鬼’写给你们的决战书。
你们正想找他一决生死,所以,你们一定会应约前来。
而如果张大哥就是‘恶鬼’,那这封信在他的眼里,也是一封决战书。
是你们这些还活着的叛将,写给他的决战书。
他肯定会认为,你们已经认出他来了,要在这宝物所在之地,和他决一死战。
他一心要杀你们,而身份又已暴露,那还有什么必要再躲藏?
他也一定会如约前来。
他果然来了。
所以,‘恶鬼’就是他。
我的好大哥,一个好人,张陌尘。”
赵寒缓缓抬头,望向了坛上的张陌尘:
“只是还有个疑问,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想通。
那晚,洛元堂去找吴晋、也就是郝忘身,当然也是受了张大哥您的指使,去探听吴晋的行踪。
这一切,当然是早安排好聊。
可为什么到最后,却造成了吴晋被杀,洛元堂却晕在帘场,后来还被人抓进了县衙的局面?
这难道是,大哥你杀了吴晋后,故意把洛元堂打晕在那里,以洗脱他的嫌疑?
不对。
洛元堂完全可以在探明吴晋行踪之后,先离开了那宅子去告知于你,然后你再扮成‘恶鬼’,去宅子里杀人取玉。
这才是两全之策。
别人要问起来,洛元堂可以当时去找吴晋论理,可没找着人,就走了。
这很好解释。
而如果他晕在帘场,被人发现,和吴晋的无头尸首在一起。
这样的嫌疑反而更大。
而后来,洛元堂还被独孤泰单独关了起来,施了散魂之术,反倒成了引诱大哥你现身的诱饵。
这可真是一步大臭棋。
张大哥,以你的心机谋虑,怎么可能下得出来?
我想,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