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亦愣愣的看着站在窗前的老人,他没有想到,对于叶雨,他竟然选择了纵容,是的纵容,纵容她的肆意妄为。
皇甫亦不得不承认,他竟然有些妒忌了,妒忌老人对叶雨的特殊,威严如他,刚正如他,却依旧默认了她的行为。
不过皇甫亦想,主席之所以会纵容也许是出于对叶雨的愧疚,因为她选择了一条主席最想让她选择的道路,而这条路,要是按照西游记作为比照,想必比唐僧与孙悟空经历的取经之路还要艰险,一路的腥风血雨,让她一个孩子顶起叶文山担子,主席何其不忍。
而面对愧疚与上位者的考量,主席在叶雨的意愿下,默认了她的行为,这样大的纵容也算是变相的补偿了。
只是这种补偿,希望叶雨能够谅解,谅解他作为国家领导人的无奈。
夕阳西下,将叶雨的身影拉的老长,玫瑰色的阳光,给这大地留下最后一抹光亮,转瞬,便有隐藏在黑暗中。
叶雨抬头,享受着最后的温暖,她知道,今日的事情做了决定,便不能再回头,这辈子,她本不想在与军队扯上关系,可如今看来怕是不能了。
主席对她的愧疚与纵然,叶雨看在眼中,她也知道,这是那个老人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让她选择未来的道路,给她最大的承诺,她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只是想着老人上一世的身体,叶雨垂下眼帘,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因为对于她,对于叶家而言,他,是最好的领导者。
二千年,前世叶雨加入军队的第三年,而如今,她要再次踏足那个地方,时间的年轮兜兜转转,到最后却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叶雨不信命,她只相信自己的选择。
人生行差一步,错之千里,然而,不管选择商途还是军旅,对于叶雨而言,并没有很大的差别,阮家已经溃败,对于叶家再也没有了任何威胁,而她旗下的产业也早就步入了轨道,根本就不需要她插手,如今,叶雨唯一想做的,就是查询付世仁的死因,就是…。找到他。
潜意识中,叶雨并不相信付世仁已经死,只要一天没有见到他的尸骸,她便心存期望。
“什么,你要参军?”
每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无不对着叶雨惊呼,疑惑不解担忧,最终都被叶雨的一句话击垮,她说,“我不会让付世仁白死。”
只是一句,众人便沉默了下来。
叶家书房,叶文山看着叶雨,沉默了半响,“你是不相信世仁会死,是吗?”
他了解她的女儿,重情重义,可对待敌人却嗜血无情,而固执骄傲一如他,在没有亲自确定之前,永远不会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言论。
“是!”叶雨还不犹豫的点头。
“如果真的死的呢?”黑暗的书房中,只有一抹昏暗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照亮叶雨与叶文山的容颜,叶文山面无表情,而声音却似是在书房中转了一圈后才流入叶雨耳畔,似乎,有点飘渺与不真切。
即便是经历了鲜血洗礼,看惯了战友生死的叶文山,对于这个死字,也是如此艰难的难以面对,这世上,即便有人能坦然面对自己的生死,却也无法接受身边人的逝去。
谁,都是一样。
叶文山的话并没有让叶雨的神情产生任何变化,起码在昏暗的灯光下,无法看出,她只是淡淡的开口,声音平静而清冷,“如果是,参与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并不激扬的语调,却杀气涌露。
叶文山直直的望着叶雨,直到手边的茶盏慢慢变冷,“如果,他们都是军人呢?”
叶雨抬眸,目光与叶文山在空中相会,却毫不避忌,“无论他们是谁,军人也好,世家子弟也罢,又或者是东三省的毒贩子,他们谁夺走了世仁的命,谁就要偿命,一个人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直到他们所有人都偿还了自己的罪孽。”
面对叶雨平静的口吻,叶文山久久无言,她的女儿注定还是要走上这样的道路,作为父亲,他不愿看到她这样的选择,可却尊重她的选择。
夜晚,床上,月亮的光芒透过床帘倾洒在那张蚕丝被上,将被中人的身影勾勒出形状。
奥斯丁迪兰环住叶雨,似是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这样他们便能一辈子不会分离。
对于叶雨的决定,奥斯丁迪兰从不会反对,而这一次,也是一样。
“兰!”叶雨凝望着窗帘上那艳如骄阳的蔷薇,声音幽幽而出,轻轻慢慢的落入奥斯丁迪兰的耳中。
他喜欢她叫他兰,这独独属于他的称呼。
“恩!”奥斯丁迪兰轻声答应着,温热的呼吸滑过叶雨耳根,他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有淡淡的茉莉香,夹杂着口中鄙的味道,传入叶雨鼻中,将她整个人包围。
“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顾虑你的感受;对不起,让你最后一个知道;对不起……
原谅我的任性妄为。
“傻瓜!”奥斯丁迪兰轻笑,下巴枕在叶雨的肩膀上,黑暗中,叶雨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让她的眼眶变得深邃,眼角微扬的弧度,让他正好可以看到她那韵白色的眼白。
“不用跟我道歉,也不需要跟我抱歉,你只要知道,不论你想要做些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后,无条件的支持着你。”
贺俊鹏的声音回荡在叶雨耳边,顺着耳洞,一声声的流入心间,汇聚成一股暖流,将她的心包围在其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