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中用的家伙,真是白养活了!”
那只玄凤鹦鹉不仅口吐言语,嘲笑那个可怜的同类,它还歪着脖子,流露出极具人性化的讥讽之色。
黄衫青年冯博韬尴尬一笑,从袖口里掏出一粒细如米粒的丹丸,喂给那只尚有生机的小云雀。
如此举动,算是默认了派遣灵兽,跟踪监视李卫真的行径。反正事到如今,已无可推卸,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认了。
不一会儿,那只云雀重新恢复了活力,扑腾着翅膀,飞向窗户外。
冯博韬方才改坐姿成跪姿,一脸歉意地向李卫真低头赔礼道:“出此下策,都是鄙人的主意。多有冒犯,还望李兄怪罪!”
先前从傅敬章口中知晓,城中的鸟类非比寻常后,李卫真就多留了个心眼。
后来发现,一路上多出了那么一只行为古怪的小家伙后,李卫真已经开始猜想,那辆豪华马车的主人身份。而他以混元追风掌的武学法门为基础,操纵罡风成网,悄然捕获那只云雀的隐匿手段,是连同乘的傅敬章,都未曾察觉分毫的。
而当李卫真感应到,厢房外有那么一道熟悉的气息时,已经确认来人就是傅励驰。所以,在对方露脸后,他才全然不觉得惊讶。
至于,对冯博韬看似真诚的赔礼,李卫真是不大上心的。如果没有傅励驰的首肯,两人素未谋面,怎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李卫真冷笑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要是真的怪罪你,好不容易才愿意坐下来与我喝茶的傅公子,岂不是又要和我急眼?”
傅励驰既没有硬撑下去,也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转移话题道:“我想知道,你来浮春城做什么?就你一个人来?”
某种程度来说,这也算是直入主题了,可李卫真偏不遂他愿,反倒拐弯抹角道:“哪里一个人?这不是还有他吗?我在路上捡了他,他说他家是开酒楼的,我怎么也得先蹭顿饭不是吗?今时不同往日,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对于李卫真这番鬼话,傅励驰是半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加重语气道:“你别跟我装蒜,蔡若闲和那讨人厌的小鬼头呢?”
李卫真脸上顿时满布冰霜,他皱起了眉头,似有无尽痛苦不愿追忆,扼腕痛惜道:“闲哥他……在那晚就已经战死了,死在了我面前,是我亲手帮他解决了痛苦。至于,断师弟……我是真不应该和他分开的。如果,我没有跟他各自突围,他或许就不会出事了!”
一段话,长叹了两声,眼眶微红,如鲠在喉。郁郁悲愤的情绪,伴随着水雾,在茶室内腾升弥漫。因为过于沉重,久久上升不到房梁处。
“这么说,他俩都……抱歉!”傅励驰亦是禁不住喟然长叹,到底是无法做到充耳不闻。
李卫真所说的话,确实没有偏离现实。蔡若闲的确是牺牲了,哪怕是现如今,也不算是真正的活着。至于关于雀斑少年的事,要怎么理解,那就是傅励驰的事了。
就是傅敬章听得一头雾水,默默低头品茶,也无人去注意他。
李卫真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道:“反正我现在是四处游历,大好河山尽收眼底,无拘无束,还挺自在的。你呢?现在的日子,过得挺风光吧!”
傅励驰莫然道:“也就那样,没有不好,也没有很好。开始尝试着接手一些家族事务,大多时候都是在修炼,和我以前在山上的日子,没有太大分别。当然,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回到像是在御战堂那样的日子了。”
李卫真唏嘘道:“那样的日子,确实是很难让人遗忘。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白龙滩钓鱼呢!每次回营,你好像都是在跟断师弟吵架。我那时就在想,你俩乍这么闲呢?”
似乎被触动了情绪,傅励驰也都放下了一些芥蒂,他破天荒地端起茶杯,注视着李卫真沉声道:“走一个!”
李卫真举杯回敬,两人以茶代酒,祭奠着那一同经历过,鲜有共鸣的回忆。
倏然,李卫真眉目一舒,对傅励驰笑道:“哎,破境了!可喜可贺啊!那就得再干一杯才行了!”
兴许是猛灌了一杯仙茗,浓郁的灵气稍稍带动了一下傅励驰本身的气息运转,使得李卫真能够敏锐地察觉到更多的气息变化。
傅励驰稍稍一愣神,在没有刻意释放出气息的情况下,李卫真能够察觉到他真实的修为境界,说明李卫真的修为,也不在他之下。这让他原本还留有的一点骄傲,彻底没了踪影。
并且,在李卫真端起紫砂小壶斟茶的时候,傅励驰还下意识地递过了杯子,并点头致谢。
两人都未留意到,那仍自顾自保持着跪坐姿势的冯博韬,眼神下暗藏着的阴霾与失望。
冯博韬心中叹息:“完了,大公子好不容易才攒起的那点心气,又垮下来了!”
再次喝过茶后,傅励驰略作犹豫道:“去过内城没有?我待会回去,你有兴趣的话,可以顺带你一路。”
李卫真不动声色道:“今天,应该没有空了。内城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闻言,傅励驰淡然道:“也还是一座城,就是有更多的漂亮建筑,街道整洁一些,见惯了,也就不觉得惊艳了。”
觉得自己好像在说废话,傅励驰便又连忙补充了一些更具分量的消息:“也有一些法宝行、灵药坊以及贩卖零碎典籍的书斋,偶尔逛一下,有时候也会有惊喜。”
“对了,为了迎合城中盛事,三天后在内城的逸仙会馆,会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