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两者都是,哎......说明我没有足够的能力,给身边的人带来足够的安全感。口口声声说,遇到困难尽管跟我提,原来是不会被当真的。现在的我,根本不是那个值得被托付信赖的人。”
无名宽慰道:“别难过,至少我就离不开你!”
李卫真有些哭笑不得,“你真是不会安慰人!”
这回便就轮到无名开始无言以对了,李卫真回过神来,将原先放空的视线从窗外的街景中收回。再望向对坐的傅敬章,竟发现这小子已经靠在车厢一角昏睡过去了。
李卫真起身坐到傅敬章身旁,把手掌轻轻放在傅敬章的额头上,摇头笑道:“就不该逞强。”
继而,两人身后的小窗被推开,李卫真把脸贴近小窗,对外头驾车的车夫轻声道:“劳烦去最近的药铺一趟,我抓两包药。”
“明白!”车夫点头道。
要在高门大户里当车夫,首先要做到的一点,便是少说,少问,只管听命行事。
其实,无名说得不错,有时候不用太讲道理,事事掂量着规矩。
毕竟,这世上最难受的事,便莫过于替他人着想,而委屈自己。
可现如今,不仅是为了一个人着想,是一伙人。无名说他怕死,李卫真又何尝不怕?他甚至不敢想,如果自己死了,那些还在山里等他回去的同伴会怎样?
伤心难过可以设想,但会想方设法替他报仇吗?可他自己身上背负的仇恨,也还没报呢!这也太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了吧?
翌日清晨,外城东城门才刚刚开放通行,李卫真却已经早早站在了距离城门口不过十丈远的城道上。但他并非是要出城,而是在等人。
天色甚早,城门封禁刚刚撤下,所以道路上还未有人来人往的景象。可供十马并驾的宽敞城道,更显过路行人的稀疏。
且看从城外走过关卡入内的十数人中,李卫真可以轻易瞧见他想要的身影。
共有二人,一人神态沉稳,外衬一件无袖翻领开衫白袍,风度翩翩;一人眉宇间展露桀骜锋芒,与印象中有异的,是如今此人竟剃掉了头发,脑门上仅有毛毛寸草,便无论穿什么都会引人注意。
与入城二人距离尚有十步之时,李卫真按捺不住笑意,主动上前作揖问候道:“罗师兄,小天,路上辛苦了!”
二人正是罗毅成,断天情!
顶着一头扎眼寸发的断天情,连忙上前一把搂过李卫真的肩膀,嬉笑道:“辛苦啥啊?闷在山里这么久,难得师兄你发话说可以让我下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卫真没好气地锤了一下断天情结实的胸膛,笑骂道:“给你知道了我求援的事,我要是还不让你来,你不得闹翻天了啊?”
断天情厚着脸皮笑道:“嘿嘿,就知道师兄最懂我!”
昨夜,李卫真在再三思考后,还是决定透过玉牌,向山里传去讯号。传讯的方式,则是通过改动以前在御战堂的那套密语,以玉牌发光的次数以及间隔长短,无声传递讯息。
不清楚规律的人,哪怕在场旁观,都无法解读出当中的丝毫内容。偏偏这也难逃断天情的法眼,除隋文烟以外,他也是幸存于世的御战堂成员。
李卫真伸手抓了抓断天情那一头还没有指甲盖长的火红短发,嗤笑道:“你这头发是怎么一回事?被狗啃了?”
断天情羞赧笑道:“先前在山里头搞了场比试,我跟长孙山打了个赌,说如果我输了,我就剃光头。他如果输了,就得把头发留起来,我还没瞧见过他长头发的样子呢!”
李卫真摇头笑道:“现在知道要尊重师兄了吧?”
断天情有些抱怨道:“我那是因为没尽全力,本来是有机会赢的,要不是罗师兄他……”
罗毅成淡然道:“同门切磋,点到即止就好了。真伤了和气,输赢都不值得!”
一脸平静的罗毅成,在戛然而止的话末,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这头,是我给他剃的!”
李卫真掩起嘴,尴尬笑道:“手艺不错!短发,显得干练刚毅嘛!”
断天情小声嘀咕道:“就是被狗啃的!”
话音一落,断天情便举起双手抱住了脑袋,“哎哟,我的头!”
原是李卫真抬手给断天情的天灵盖叩响了一记板栗,笑骂道:“说了要尊重!”
事先备好的马车停在了百丈外,三人坐进车厢,马车往花满楼的方向驶去。
大概花了半程路的时间,李卫真向二人解释了大概的缘由。
罗毅成陷入了凝重沉默的深思当中,断天情则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封大红喜帖道:“就傅励驰那磕碜玩意,哪点配得上夏师姐了?不行,李师兄你干脆带我去找那家伙得了,我好把他的三条腿都给打折了!”
罗毅成开口纠正道:“是范师姐,你得改口了,咱都得接受现实!”
断天情气急道:“老罗,你是成心给我闹心是不是?那就是夏师姐,说什么都不好使,我这辈子就认这个姓,这个名了!改名换姓就撇清一切关系了?这我可不认!”
罗毅成板着脸道:“关键这事咱也不好干涉!不提政治因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在山上山下都行得通。不说山下家族,多少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