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女子年龄,你以为加了个“贵”,我就会回答了么?傅振羽呵呵一笑,准备转移话题之际,仓子坚代她回道:“有志不在年少,勿要多问。”
维护之意那么明显,孟喆摸了摸鼻头,被镇远侯用“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形容的他,怎会看不出来?此刻,见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高冷少年,经历那等变故后,不仅未尘封己心,还比从前多了“善”。作为旧识,孟喆承认他很开心,便调侃了仓子坚一句:“没想到你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傅振羽已经猜到仓子坚同孟喆是旧识,听了这话还好,钱文举那里却是才知道。他知道的不多,想的更少,有了疑问,根本不绕弯,直接问孟喆:“顾姐夫和大师兄从前就认识吗?”
听了这称呼,傅振羽凉凉插话,故意否认:“顾家这位四姑爷姓孟,是神机营的千户大人,大师兄怎么会和他认识?”
钱家这等巨富之家,是将官商融为一体的。钱文举又才从家里回来,对神机营这种机要之处的熟悉度,只比对名动天下的锦衣卫差上那么一层。
仔细想了想,钱文举挠了挠头,不是很肯定地问他心中那个无所不知的大师兄:“神机营三位千户大人,好像只有镇远侯的女婿姓孟,是吧?”
孟喆看钱文举的眼神就变了。
神机营三千余人,除了各大头目外,还有三位千户,这是神机营人皆尽知的事。但是对普通百姓而言,他们能知道神机营是个什么就不错了。李子坚这个二师弟知道的如此清楚,是李子坚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原本就知道呢?
孟喆陷入沉思。
难道,这个胖乎乎肉嘟嘟的男人,也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傅振羽那里,用更加凉的声音回答着钱文举的问题:“二师兄说的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知一点,一刻钟前才知道的,咏言,是镇远侯的人。而我,真收了个不一般的徒弟。”
仓子坚终于确定师妹不高兴,且还是因为知道了顾咏言是侯府的人导致的。只是看出来傅振羽不高兴,猜测到原因的,不止他一个。顾咏言也看了问题,立即飞快对傅振羽解释:“师父别恼,我不是有意隐瞒的。我,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打着侯府名头招摇撞骗,想靠自己——”
“我没恼你。”傅振羽温和打断他的支支吾吾,还笑了笑,道,“我猜你,不仅不是隐瞒,没少盼着出身在平民百姓之家。这想法傻是傻了点,但我能理解。”
“那你恼什么?”仓子坚追问。
傅振羽偏不理他,看着孟喆,道:“孟千户方才问我多大是吧?孟千户,你可知《千里江山图》?”
孟喆很乐意看热闹,看仓子坚的热闹,他热络道:“我读书虽少,却也知道这是和我同姓的少年天才的旷世之作。”
傅振羽便道:“这就是了!碌碌无为之人,古稀亦枉然;有学之人,年少成名则必然。我知孟千户之意,您是好奇咏言为何放着大师兄不拜,单拜我一个无名之辈吧?这个,你可以问咏言,我不好回答。我只知道,咏言向学、肯学、善会,是颗好苗子,我愿教他。”
满满的夸赞,满满的满意,孟千户咋舌之余,看着顾咏言打趣道:“你是这样的人?”
顾咏言不理他,浅笑望着傅振羽,颇为宠溺道:“是你想知道缘故吧?让四姐夫问做什么?你想知道,我便不隐瞒。最初拜你为师,随性为之。数月下来,我甘愿为你首徒。南湖书院四十余人,最不缺的就是种种天赋卓越之人。你样样不如人,却有着一颗强大的心。”
便是听到了“样样不如人”这样的字眼,傅振羽依然很开心。可第六感告诉她,她有危险。傅振羽的视线,立即沿着八仙桌逆时针扫视了一圈。
二师兄紧张地看着大师兄,大师兄的眼刀越过孟喆,射向顾咏言;孟喆呢,这会儿收起了玩笑神色,如谦和的兄长一般,欣慰得看着成长了不少的弟弟;顾咏言则看着自己,脸上大写了个两个字,欣赏。
都没什么危险。
最后,只剩范茗,离她最近的范茗。
傅振羽眼睛未动,余光看去,范茗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狠厉,让人心颤。
钱文举只比傅振羽慢一息,便发现了范茗的不对劲。他立即撤了对仓子坚的敬畏,看向范茗,严声质问:“范茗,你作何这般看我师弟?”
十三岁,初潮方至的范茗,终于有了女孩子的第六感。
顾咏言从来未对哪个人,包括自己,有过这样的目光。她不知道顾咏言看傅振羽的眼神代表了什么,但她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傅振羽对顾咏言来说,是不同的。
遇见爱情,智商为零。
何况,范茗只是个十三岁、被父母家人宠大的小姑娘。不假思索地,反问脱口而出:“哪来的师弟,不是师妹吗?”
“范茗!”
顾咏言只听了前半句,便第一时间出言喝止,却为时已晚。
南湖书院这边,不知范茗底细的钱文举,只恼范茗的揭露,带着肃杀的气息拍案而起,溅飞了面前的热茶;傅振羽则是庆幸,还好她刚才把人都撵走了,还好守着他们的苏大娘,是知道自己底细的;仓子坚那里,今日本就各种不顺,又被傅振羽的不理睬牵动了情绪,这会儿见范茗添乱,不顾对方只是个小姑娘,当即回顶:“范姑娘何来的勇气说我师妹?”
一句话,承认了傅振羽是姑娘家,同时揭露范茗的真身,互相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