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还在走神的仓子坚,下意识丢了俩字:“不帮。”
意料之中的答案,傅振羽立即揪着鼻子,倒打一把:“我人小,又是个傻的,上当受骗也情有可原。大师兄比我聪慧,比我年长,比我阅历丰富,偏不提醒我。事发之后,又冷脸待我,又是何道理?”
仓子坚气结。
他历经生死不假,却没动过感情。是袁自舟的介入,他才认识到自己对那个日息相处的师妹,有了别样的感情。只是那会儿,在师父和师母都默许的情况下,他急哄哄地跳出来,又算什么?至于冷脸,他什么时候这样对待过师妹?
“我何曾这般?”仓子坚皱眉反问。
傅振羽摸出二师兄从海外淘来的小镜子,打开,递到仓子坚面前,对他道:“这就是。”
镜中的男子眼睛狭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所有情绪,抿紧的嘴角,看起来很难沟通。和袁自舟那一直挂着浅笑的眉眼,完全相反。仓子坚很想说,在经历了家破人亡之后,你怎能用他作准来要求我呢?可转念一想,自己的经历,又凭什么要师妹理解,师妹又怎么可能懂?
仓子坚无力地别开脸,倔强道:“我,向来如此。”
傅振羽轻哼,没戳穿他的伪装,笑道:“大师兄,这些年,师妹我对你可好?”
自然是,极好,否则,我也不会动心。
仓子坚不回答,傅振羽便开始历数自己的丰功伟绩:“你落水静养期间,我只比灶台高一点点,一日三餐给你坐着;你了无生气,是我天天陪你说话,逗你开心;你要学泅水,我把才攒的银子拿去引了一段湖水进书院,专给你学习使用。我想,便是大师兄的亲妹妹,也不过如此了吧?”
亲妹妹?这个真没有,仓子坚道:“便是我的胞姐,也不及师妹厉害。”
他家胞姐手巧能做衣裳,就是不会做饭,论技术,还不如偶尔下厨的他好。他娘一直都说,他们姐弟生错了性别。
“大师兄过誉了。”傅振羽谦逊一笑,道:“有大师兄这兄弟,姐姐定然也是不差的。咱们言归正传,大师兄有所不知,我原计划是准备袁自舟归来后,南湖书院扩招,再让袁自舟保举我做夫子。现在么,他叛他的,我要做的事,一件也不会落。只不过,时间上我会调整一下,避过他这个探花郎的锋芒。”凌天斗皇
正中间处于中轴线上的位置,留给了傅振商;傅振羽作为正经的傅家人,住在东侧的竹林;仓子坚的宅子最靠西,前头就是从宿鸭湖引进来的水。虽偏,但是仓子坚很满意。因为,这代表傅山长两口子把他当做了自家人,这让无助的他很是安心。
但是今天,目送傅振羽离去后,仓子坚忽然很想搬到前头和师弟们同住。也罢,这些都是形势上的,并无意义,搞定自家那些破事,才是首要的。
明日,还是继续出门吧,仓子坚做出了决定。
傅振羽回去后,则开始点银子。
做夫子的事总要等她爹心肝肺好一些的,这个不急,招生一事,却要提上章程了。这个急,主要是因为计划有变。她原计划是袁自舟归来后,借着探花的名号,南湖书院进行第一次扩招。而今,没有了袁自舟这个活招牌,扩招也没那么大影响力,只好走另外一条路。
拿银子砸。
时下人读书第一目标绝对是出人头地,只有极少的人读书为了明事理。在中天书院名声更进一步时,南湖书院抢人很难,除了拿银子砸,没有更好的办法。就是砸银子,也不是在探花风头上砸。现在能做的,便是准备银子,准备很多银子。
次日,吃过早饭,听闻仓子坚要出门,傅振羽那七岁的胞弟傅振商,抱着仓子坚大腿,撒娇:“大师兄,我能跟着么?”
仓子坚想着今日自己要做的事是能带傅振商,便轻轻点了点头,小皮猴立即欢呼,还朝姐姐炫耀。
傅振羽趁机道:“大师兄,你都带商哥儿了,也带上我吧。我想去趟食为天,再买一些明日过节的菜肉。”
前几日傅振羽身子不适,穿得厚实,今日却是穿了轻薄而又名贵的桑蚕丝,玲珑的身段,透过宽大的儒士服,若隐若现。仓子坚眸光幽深,直接拒绝:“你列单子,菜我来买。”
“大师兄,非礼勿视!”
见仓子坚视线下移,傅振羽立即震怒,待他红着耳根移开视线后,傅振羽才继续央求:“我去换件衣裳,收拾一下,绝对让人看不出我是女子,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