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朱雨深就相信了翟苏云今儿个所说的一切。因为他自己也有过这种遭遇。姑姑家的那个现如今已经傻了的表姐,不是一直都对自己嗤之以鼻吗?
应该说。一个人对待不同的人是用不同的脸色的。他自己的表姐也好,翟苏云的琴表妹也好,这些资质好的女子,下三滥的人是无法欣赏到她们美丽的一面的。以前,同学王担宝不是就为这骂不绝口吗?看来是肯定存在的。
这时,翟苏云收回了目光,他瞪着朱雨深说道:“老师尽管你的出身也很不好,但你的机遇很好。而且你也不会像我那样,已经非常不堪、支离破碎了,还要偿还以前欠下的不能叫作债务的债!那东西是抽象的。但又是确实存在的。到一定时候,想回避也是不可能的。
琴表妹来之前,我刚好被梁莺家踹了出来,并感觉前途的渺茫。琴表妹来找我这事,如果让一个喜欢让故事完美的人来处理。多半是要求我们凑合作一对算了。我穷,但她已贬值,两个人就没说的了,好在一起了。
然而,琴表妹可完全没这个心思。她自从心理成熟了以后,历来都是以居高临下的眼光来看待我的。
最后,琴表妹跟我提出,必须赞助她一笔钱,让她度过眼前的难关。她说,她提这个要求太正常了。
她的理由是,中学三年我都寄住在她家。那时虽然我们家也偶尔送粮食送菜过来,但那些根本不够我吃的。况且,我在她家吃的、住的条件都好多了。如果没有她家帮忙,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说,各人心里都有一本帐。她要我凭良心做事,不要耍无赖。说这话的同时,她以很不友善的目光看着我。当时我真是很痛苦,外加一点点愤怒。
当时我认为,她已完成了从天使到魔鬼的转变。在她还没有对我生厌之时,以及她在瘦猴和你们老师的面前,展现的是一副纯结可爱的天使的形象。然而后来的她因遭遇了挫折和打击,几乎已变成了一个魔鬼!
面对琴表妹提这个要求,我好长时间都一言不发。她显然很焦急,于是又扯着她那已变得吵哑的喉咙,把我占她家好处、受她家恩惠的事又分析了一遍。
之后她的眼睛红了,似乎要哭出来。显然,我的沉默已超出了她的耐心。在她分析的同时,我也迅速回忆了以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发现她说的并没有错,我确实受了她们家很多恩惠。
而她一开口提这要求时,我把她视作了魔鬼,这是不对的。她毕竟是有难了啊。于是,我问她需要多少钱。
她便说出了一个数目,这个数字让我为之一颤。但她告诉我,如果我给了她这么多钱,她基本能保证以后不再来找我的麻烦了,以前的那些事就算扯平了。
之后是我们一起去银行取钱。拿到钱后,琴表妹的脸色才好看一些。从银行出来后,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她要走了。
连上车时,她叹了一口气说,想不到表哥这么多年了还是穷得淌水!穷嘛,就是没办法了。
如今,就她这个破了相的女人都不愿对表哥施舍一点同情,还遑论其他?这也难怪,由于小时候就穷,又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还不知欠了多少钱债、人情债。表哥一辈子就准备还债去吧,别的啥也不用想了,想了也没用!
说完她便死劲一带车门,很快就消失在茫茫车流中。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感觉心如刀绞。这时,我又想到了自己和梁莺之间的事。我和她虽然相情相悦,并缠绵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过不了钱这一关。
尽管歪嘴以及琴表妹所嫁过的人,他们的优越条件都是通过拼爹获得的,然而条件好那是既成事实。孰优孰劣也就一目了然了。
而我这样的人,拼爹绝不可能,这一点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然而事情却比想象的还要糟。因为由于条件不佳,或多或少受过亲戚朋友们的恩惠。当你好一点的时候,人家便来要债。人家的付出当然要得到回报,不然之前的所做就没有意义了。
在琴表妹来要钱之前,我回过一趟北方的家,就遇到好几个这样的人。所幸的是,我们家只是受了那些人家一点小恩小惠,很快就摆平了。
然而,我欠自己家里的,就没那么简单了。在琴表妹走后,我正发愣时,母亲的电话来了。她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因为我好久没给她的卡上打钱了。她说白养了我这个白眼狼!
一听这话,我一阵激动。随后返回银行,取出自己所有的钱,全部打了回去,并电话告诉了她。
母亲在电话那头却告诉我,赌气也没用!你承担养家的重任是必须的!当初,他们养儿子就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至于没钱娶不上老婆,那是你个人自己的事。
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产生了一个极端的想法,并决定某一天将他付诸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