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她在我遭遇了挫折之后,再给我来个致命的一击,彻底击碎了我的一切希望。并且,我又认识到了事情的另一面,那就是,我将来还有不少债需要偿还。那些债也并不是全是钱或实物构成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债主们会把它放大,并会要求以钱或实物来偿还。
如果把我和那位穷困潦倒的画家作一番比较,我的状况便更糟,因为我还要背负巨大的责任。画家新寡的表姐只是戏弄了他,并没有向他提什么经济上的要求。
然而,琴表妹对于我就没那么客气了。她以前就说过,自从她的心理成熟了以后,她就没有一天看得起过我。但在她看来,受恩惠还债这事却不能含糊。我能想象的到,琴表妹以后多半还是会来找我的。也许从她的角度来看,这也是天经地义的。
但从我的角度来看,这又不谛于无穷无尽的灾难。这何时才能是个头呢?以前,看到画家的那个故事以及其他很多悲惨的故事,我的内心都会无比同情当事人。
现在看来,我真是太天真了。因为我自己的情况比人家更糟、更麻烦,我还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呢?我本人,应该就和前面说的那些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孩一样,一直在糊里糊涂地承受着灾难,并且没有明天……”讲到这里,翟苏云抿住了嘴唇,他咽下了后面的话。
此时,朱雨深又感到了疲倦。和前面一样,他同时感到后脑勺处疼得厉害。于是他再次躺到了翟苏云的床上,把被子和枕头都放在头底下枕着,并闭上了眼睛养一会儿神。
他能领会到翟苏云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的意思,并也能猜到翟苏云要告诉自己怎样才算是解脱。想到这里,他感觉他们两人都是那么地无助、颓废、甚至还有点畏琐。
其实,朱雨深真想此刻就离开这儿,因为他不想过多地介入翟苏云的事。但这又似乎不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