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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到了医院后,又是打针、又是挂水。住了两天后,他的身体才恢复了正常。这期间,学校领导得到沈兵的通知后,派了学生来照顾他,并派了一个教师作为代表买了慰问品来看望他。朱雨深又住了一天,他准备第四天一大早出院。
第三个晚上,三个人的病房里只剩下朱雨深一个人了。他感到孤寂难耐,这时,他想起了谢五妹。反复考虑之后,他还是拔通了谢五妹的手机。响了两声后,谢五妹就接了。
朱雨深首先说,感谢她两天前来看望自己。
谢五妹说,正巧那天她在街上,看到沈表哥过来就跟着过来了。一问一答后让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朱雨深默默地感叹:彼此之间以前的那些美好的故事,再也不可能重演了!前两天在自己宿舍里汹涌地哭泣,仿佛是爱的一首挽歌。以后如果他们再在街上的某个角落相会,恐怕就要像陌生的路人一样了。两个人经历的忧伤只有各自慢慢地承受。
停顿的时候他们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朱雨深想,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话题打破沉默。于是他没加考虑就问道:“你快要结婚了吧?”
谢五妹在那头说:“日子往后推了,要到明年了。因为上次定亲时,沈表哥把我们两家人都骂了一顿。那次酒席就那么散了。”
朱雨深听到这里,有点纳闷,问怎么回事。于是。谢五妹便把那日的情况向他复述了一遍。听后。朱雨深直讲沈兵太冲动了。
谢五妹继续说:“现在我们家和江风家都怪对方不好。而且我们家人已发现他们家并不像江风和他父亲吹得那样富有。他们一家认都不会过日子,在他们村上算是最穷的一家。但他们家人说已经在我身上花过钱了,已经赖上我了。所以现在两家人矛盾很深。结婚的事,就暂且不提了。但毕竟已定过亲了,我算是被他们家定下来了。
有时想想,我当时真是很傻!明明知道你在等我,我却相信了江风的胡言乱语,到市里上班三个月就跟他在一起了。跟你交往也有那么长时间。却什么都没做。不然的话,我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对了,开过年来,我准备还去市里打工,准备尽早还上借你的钱。你怎么样了,病好了吗?有人帮你重新介结对象了吗?”
朱雨深说:“病是好了。暂时还没人帮忙介绍。上次给你的钱你不必还了。我现在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也不缺那点钱。”
谢五妹连忙说:“那怎么行?”
经过这样的争论,双方都感觉到彼此的关系已经真正地退而求其次了。所以再次顿了一下后,朱雨深觉得不便打扰人家太长时间了,便主动挂断了电话。然后他躺了下去。
他忽然有一股满足的感觉贯通全身。因为他想到了几天前两个人那个痛痛快快地哭泣的情景。那权当作是爱的回光返照吧。
朱雨深刚拿起书,病房外就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沈兵夫妇,他们拎了些东西看望他来了。寒暄过后,沈夫人直截了当地跟朱雨深说:“我已帮你物色好了一个对象,她就在本镇正宇集团的猪棕厂上班做成品。她也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了。她们家小时候父亲就不在了,现在她姐姐已嫁人了。她母亲在下街头最西边开了个杂货店。先前是她母亲央求别人帮她女儿介绍对象,我这边沈兵正好又要求帮你介绍对象。我们觉得你们在一起蛮合适的,所以这就来跟你说。”
沈兵说:“朱哥你是个实在人,更是个善良的人,我可不能对你说假话。这个大姑娘叫肖蓉,论长相、论身材,她绝对不比以前谢五妹差。她在厂里上班,她母亲还在开个小店。
但是有一个问题。她上面有一个姐姐,叫肖惠芳,听说曾遭遇了一场不幸的婚姻。她姐夫现在变成了傻子,她姐姐现在跑了,留下了一个小男孩放在娘家。因为肖惠芳公婆早就过世了,所以这个小孩除了呆在外婆家,肯定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这样一来,就给肖蓉她们母女背上了包袱。肖蓉的母亲年纪也比较大了,抚养这个小男孩,将来供他上学,帮他成人的担子自然就落在了肖蓉身上。据说很多追求肖蓉的男同志,一旦听说肖蓉以后要带着这个小男孩过,他们就知难而退了,所以导致她到现在还没定下人家。
想来她也是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姐姐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没有别人可以指望。如果她也放弃了,那这个小孩只有送到弃儿收容站去了,或流落街头了。我认为肖蓉是个不错的女孩。考虑好后,我们夫妻俩今天就连忙来把这事告诉你。”
沈夫人接着说:“沈兵说的没错。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已跟肖蓉母亲谈过,她母亲对你比较上心。在她母亲的说服下,肖蓉也答应准备和你谈对象。我想只要你乐意和肖蓉谈,你们应该很快就能成为一家人了。”
刚经历过感情浩劫的朱雨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此番好意呢?他也需要用新的生活来抚平所创下的伤口。所以他郑重地向沈兵夫妇表示感谢。几个人还聊了一些其他的事。
沈兵夫妇走后,朱雨深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后,肖蓉的事,以及她姐姐所丢下的小孩的身影一直在他脑中萦绕着。他有一种直觉,就是那个小男孩现在的处境应该比二十年前的自己还要差。
因为朱雨深已经表态希望跟肖蓉交往,所以沈夫人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带到了肖蓉母亲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