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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吴宝的这番话,着实让朱雨深吃惊不小。他绝对没想到,这个村子上以前竟然还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听起来这事都让人臊的慌。所以,他刹时间就理解了吴宝先前所说的,他三叔白天都不愿出门之事了。
此时外面又似乎安静了下来,又有一段时间没听到吴宝二婶在叫喊了。朱雨深把被子往上身提了提,说:“看来你三叔也是个不幸的人啊。我知道有句话叫众口烁金、积毁销骨,但这个事真是太奇葩了。
我认为你三叔是不可能做出那事来的,那样太匪夷所思了!应该是那两个看走眼了。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跟村上人解释清楚这事。”
吴宝吐掉了烟蒂,说:“我们这里的人如果有一半能像你这样想不就好了吗?关键是他们这些人没文化,又无聊死了,因为一年到头窝在山沟子里面也寂寞难耐。所以这事一出,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听我解释呢?他们是要找乐子的啊!
所以那事发生后的某一天的一早,一拨子人就赶到了那几棵树下,去考查第一现场去了。一个男人当场就爬上了树去验证一下,那两个娃也被他们带来了。
在那两个娃的指证下,这个男人爬上了娃那天爬的那颗树,并上到了相同的位置。然后他在上面跟树底下人叫,说这个位置好极了,三叔家的后门处尽收眼底。
虽然后门那里还有一道简易的围墙,但树上的人由于在高处,围墙是不起作用的。另外就是树上枝叶茂密,目击者可以隐藏得很好。如换作是秋、冬天,树叶子掉了,树上人那就藏不住了。
这个杆男人还说,在这个地方,如果给他一杆枪,让他做狙击手,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我三叔不知不觉中一枪毙命!
听他这么一说,树底下的人便从此对此事就深信不疑了。也就是说,我三叔从那天开始就万劫不复了。
在姑姑回娘家来骂过三叔,以及二叔为这事特意赶回来和我妈一道数落过三叔几回以后,三叔只要一出门,周边村上的姑娘嫂子们、甚至婆子们,都吓得到处乱窜,她们还边跑边大喊:恶魔来了,大家快逃啊!救命啊!
那个好心人帮三叔介绍的对象,也就是那个被发了财的老公休掉的老嫂子,此时更是折腾上了天。
她先跑到好心的媒人家大吵一番,当时我们都去围观了。她骂媒人是挨枪炮子的、洋炮冲的,怎么把一个跟动物在一起做的不像人的男人介绍给她做老公?这人性取向本来就不对的啊,这不是害她吗?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呢?
媒人只好不断地跟她道歉,并自抽嘴巴,说自个儿是瞎了狗眼了,发誓以后再也不张罗啥事了。
闹完了媒人家,这个老嫂子又在一拨子人的助阵下,杀到我三叔家的院子门口来。她隔着院门,把我三叔以及我们吴宝几代都骂了一通。那些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便去阻止她骂。但我二叔却把我拉住了。二叔说这次是我们吴家人不对,就让人家发泄去呗。
她边骂边哭,折腾了好一阵子还不解气。后来在别人的帮助下,她还爬到对上去骂。
也许是实在忍受不住这个侮辱,三叔被她从家里骂出来了。两个人一个树上一个树下,对骂了几阵子。
这是三叔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别人解释,说那事是不存的,是两个孩子看走了眼,是他们要毁他的名声。
但是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关键是我们吴家人,包括我姑、我二叔、我妈也都站到外一边去了,都已经相信了此事。所以三叔此时再出来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天骂累了,他们便各自散去。但是这事还没完,此后动不动就有人爬到那几颗树上去,在树上大喊,叫我三叔快从屋子里死出来,好跟羊子做那事了啊,大家都等着看呢!
说完,是哄笑一阵子。先前是白天这样,后来发展到晚上也有人爬到树上去,冲我三叔鬼喊鬼叫的,搞得住在隔壁的我们家人与二叔都睡不好觉。于是二叔也隔着院子门把三叔骂了一通。
实际上这事纯粹是外人的恶作剧。那些人来闹时,二叔没讲话,回过头来反而来责怪三叔,也真有他的!
可能是给这些人搞得扛不住了,一天三叔提着斧子出来,要把那几颗树给砍了。当时我也过来给他帮忙,他感激地朝我点头笑笑,但却什么没说。
但是我们没有考虑到,砍树这事却又被外人看作是欲盖弥彰。他们说如果三叔心里没鬼,确实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把树砍掉做什么?这明摆着是不想再让人看见他的丑事嘛。
接着他们中有人又打电话给我姑姑,把情况跟姑姑说。他们说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如果外人看不见管不了他,他又跟动物做那事,结果真养出个半人半羊的怪物出来,不光是辱没了你们吴家的先人,可能还会给咱们村带来血光之灾!那就不那办了啊。
不用说,我姑姑又杀了过来。她骂了一通没有得到三叔的回应后,一气之下掏出钱来,让村上人买两个梯子过来,说大家随时可以用梯子爬围墙或翻过围墙去监督三叔干坏事,以避免带来灾难。于是第二天就有人用梯子爬上围墙来找茬了。
忍无可忍的三叔终于做了一个大的决定:他把自己养的那些羊子都卖了!从那以后,没有人再去骚扰他了。
但是女人们见到他依旧是躲,男人们见到他依旧要指指点点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