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倾城倒是神色不动,只饶有兴趣地望定了王子钦,没错了,这王子钦,实则就是王芷儿,只有她才有这般的胆识与风度!
他含情脉脉地朝王子钦望着……可惜了,这么才华四溢的人,却是位女子,他与李迥相斗多年,今日只能利用这个女子将他一把扳倒。
皇帝很不耐烦,“行了,老四,神侯,让王卿家把话说完!”
王子钦向皇帝再施一礼,脸上现了微微沉痛,“当晚太子受到鞭刑,起因便是太子杀了宫里一名宫婢,被人发现了头颅,让皇上大怒,指责他乱杀无辜,皇上,您说是么?”
贤昌帝沉着脸道:“没错。”
王子钦道:“皇上,那宫婢的尸首,仵作却已查看过了,那宫婢虽是被人斩断了脖子,死因却是中毒而亡,请皇上宣仵作与御医进殿,向皇上陈情那宫女真实死因。”
皇后面露不耐,“死的是一名宫女,和太子之死有什么关系?王大人,你仿佛扯得远了……”
话未说完,皇帝便道:“行了,皇后,朕都说过了,让王卿家把事情说完,你何必插嘴?”
皇后紧紧地闭上嘴,嘴角皱纹显出些凶利之色来。
林幸与一名姓季的御医被提进殿内。
姓季的御医满头白发,脸上的褶子一层又一层,是太医院院首,素来德高望重。
皇帝见是他,便点头道:“季老,你来说说,那宫婢到底是怎么死的?”
季御医抖着胡子哀怨地望了李迥一眼,道:“皇上,臣已多年不曾问诊,早已退体回府,怡养天年,可前几日,却被九王爷从乡下接了来,非让臣去查看什么死尸的死因……”
季御医哆哆嗦嗦地长篇大论说完,倒让贤昌帝心底有了几分明白,他这个儿子,办事一向滴水不露,定是害怕宫里边太医院与宫中妃子势力庞杂,所以找了个不问世事的来,以求封住旁人的嘴,让人无话可说。
贤昌帝看着站在殿下的李迥,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
他这个儿子,倒是个干实事的,又不热衷于权力……瞧他把满朝的文武得罪了一个遍便知道了……唔,确实很合朕意。
皇帝和颜悦色地打断了季御医长篇大论,道:“行了,季老,你且说个明白。”
季御医便道:“那具尸首,臣仔细察看过了,死前的确中了毒,中毒之时,被人抹了脖子,便将那毒封在了尸体里边,尤其以头颅中毒更深,那毒是苗疆蛊毒,死后在人的头颅停留,便会长出一种金蛊虫,那金蛊虫最喜欢吃的,却是一种叫做绿琳琅的菌菇,那菌菇极难生长,是长于腐尸当中的,如果有人当时吃了这种菌菇制成的汤菜,那蛊虫便会寻机而动,无声无息地由那人鼻孔而入,在他体内孵化,以其骨血为食,一两天的功夫,便能制人死地。”
皇帝沉默半晌,对林幸道:“你便是验尸仵作,你且说说,那宫婢的头里面,有无异样?”
林幸颤抖着嗓门道:“奴才原本不知,但在王大人的指示之下,将那头颅割开,发现里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那虫子一见到太阳,便死了大半,奴才以为,这便是季御医所说的金蛊吧?”
王子钦便上前道:“说到此蛊的神奇之处,臣还要感谢王秦月,王大人,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与那具头颅呆在一处一个晚上,拿自己的性命作担保,臣还不知,那金蛊竟是这么厉害。”
林幸听了这话,拿眼斜了王子钦一下,原来那一个晚上,在验尸房里,王秦月和死人头呆了一个晚上?难怪他直到现在还精神恍惚了?
这王子钦的话说得可真漂亮,变成王秦月自动自愿的牺牲了。
皇后失声痛哭,“我可怜的皇儿,想不到你死得这么惨,到底是谁,设下了这般毒计,来陷害我的皇儿?本宫不该让你吃那什么十全大补汤,哪里就知道,这便被人利用了去?”
她的悲痛,倒引起了永贞的共鸣,站在殿下直抹眼泪,至于其它人,眼底一点儿悲伤的神色都没有。
皇帝不耐烦地咳了一声,把皇后的痛哭封在了喉咙里,转头向王子钦道:“既是查明了死因,可查得清楚,到底是谁设下如此毒计?”
王子钦转身向四皇子李勉,“这就要问问四皇子了,那颗人头,到底是谁让你放到太子的寝宫的?”
李勉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王子钦,怒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王做过此事?”
王子钦扫了他一眼,道:“请皇上传林贵妃娘娘上来作证,有贵妃娘娘亲口作证,四皇子应当没话可说了吧?”
李勉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些好笑之色。
林贵妃是他的生母,聪慧有智,她岂会帮助王子钦指证自己的儿子?
皇帝也感意外,仔细端详了王子钦一眼,转过身去问李迥,“老九,这王卿家倒有几分意趣。”
李迥表情不变,道:“父皇,他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您且先听听。”
皇后则抹着眼泪,冷冷地道:“王卿家,你没有弄错吧?林贵妃是四皇子的生母,岂会帮助外人指证她的儿子?”
王子钦静静地道:“没有,臣没有弄错。”
穆倾城却很将王子钦看了几眼,看清他那淡定自若的神色,眼眉之间隐隐藏着的媚意,身子便开始发热,经过今日之事之后,王芷儿终于会被收进他的襄中了。
没有了李迥的保护,她还能逃得到哪里去?
皇帝便道:“传林贵妃上堂。”
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