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宗人府大牢只关些与皇室贵亲有关的重犯,所以牢里边也只关了十来个人而已,转移了出去,倒也方便。
宗人府大牢虽然墙体用石料砌成,但那屋顶却是木料的,眼看着屋顶烧了起来,浓烟在窜在半空之中,想必连皇宫都看得清楚。
牢头儿只在心底感叹,得罪谁都可以,可千万别得罪九王爷李迥。
也别得罪平乐郡主王芷儿。
至于那牢房屋顶是怎么烧起来的,牢头儿决定不闻不问,有人问起,就把王贵妃与平乐郡主的冲突说上一说。
这两位都是王家人,还是两姐妹,居然在牢里就闹了起来了,王家还真如外边人所说的,嚣张跋扈,家里边乱成了一团糟。
牢头儿一抬眼,便见到王家大公子从远处急匆匆地赶来,忙侧过一边行礼:“小王大人,您也来了?”
王子钦还领着四品刑部郎中的职,李迥官复原职了,他也跟着恢复了原职,要去刑部当差。
这几日,他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查清王如芸之死,但可惜的是,他权职有限,王齐恺布置得周全,他什么也查不出来。
显见着,王齐恺早让人防着他了。
宗人府大牢冒起的浓烟,整个京师都看到了,更有人在外边放着消息,说是王贵妃想烧死她那个庶长姐平乐郡主,亲自去了宗人府大牢,命人点火的!
王家的女儿被另一个女儿杀了,紧接着,再有一个女儿想杀了牢里头锁着的这个。
这劲爆的消息随着这屋顶冒出的浓烟传遍了大街小巷,再传至王子钦耳里,吓得他急忙赶了过来。
见牢头儿前所未有的恭敬,他倒是吓了一跳,“我妹妹怎么样了?”
牢头儿笑道:“您放心,豪发未损,在那屋住着呢。”
王子钦一看,这屋是给宗人府官员家眷备的,倒是奇了,“她能住在这里?”
她不是犯人么?
牢头儿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腆着脸笑,“平乐郡主能住在这屋子,是咱们的荣幸,您放心,这牢房屋顶修好之后,小的定将这牢里头安置得舒舒服服的,比这屋还要舒服……”
王子钦:“……”
屋子里的王芷儿便道:“哥,你来了,来,给你留了碗汤……”
王子钦一步走了进去,便见红红与王芷儿一人一碗汤端着,喝得正欢,他满腹的忧思……更忧了。
这是最后的晚餐还是怎么回事?
王子钦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二妹妹怎么就敢从宫里边来到了这里,找你的麻烦?”
王芷儿饮了一口汤,示意红红把另一碗递给王子钦,道:“谁知道她的,失心疯了罢?”
王子钦接过那碗,不自觉地跟着饮了一口,饮过之后,才发现这等时侯,实在不适合大吃大喝,便把那碗放下,皱着眉头道:“妹妹,不是你气的吧?”
王芷儿一愕,心想到底是同胞兄妹,他倒猜了出来了。
想想刚刚的情形,的确是她气的。
要不然王凤儿哪会蠢得这般厉害?
她当然不能承认,眨着眼道:“没有,没有,她带了大批人马而来,我怎么气得着她?”
王子钦也会察颜观色了,道:“妹妹,你一说谎,就眨眼睛……定是你气的!妹妹,现在你身上的命案尚未完结,怎么又和二妹妹起了冲突了……哎,这下子咱爹会更加下手不容情了!”
王芷儿垂了头,把那碗汤饮完,道:“他下手什么时侯留过情?”
王子钦道:“那倒也是。”又道,“幸亏贤德太后把咱们娘接出了府去,要不然,咱们娘非得气死不可。”
王芷儿见他想起了娘来,也有几分感慨,却不想提醒他,贤德太后把谢氏捏在手里,哪是这么简单之事?
“哥,你查了这几日,可查出些什么没有?”
王子钦忧愁了起来,“没有,你当日根本没有碰过王如芸,她便死在了你面前,照道理来说,理当被人下毒,可仵作怎么查验,都查不出她有中毒迹象,却真的是撞在了桌角肝脾破裂而死,再加上那侍婢之死……妹妹,这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