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迥皱眉,脸阴,鞭子还在敲,“是被谁买了?”
那小厮的脸便精彩了,满脸的后悔不迭,还以为李迥会护着平乐郡主作恶呢,想不到他连知都不知道?
这下可完了,早知道这样,在街上作混混多好,被平乐郡主胡弄了来做打手。
原来这平乐郡主已经不得李迥的宠爱了?
小厮悄悄拿眼角打量站在李迥身边的青焰公主,原来那传言是真的,李迥移情别恋,喜欢上这一位了?
平乐郡主还没嫁,就成了弃妇了?
小厮心底里百转千回,又不能不答,在地上抖得如糠一般,“是,是平乐郡主。”
李迥声线一下子拔高,语气之中便带了些冷肃,“什么?”
这声音太惊人了,吓得众人又往地上趴了一些,生怕随着他的话语,那鞭子就扫到了众人的背上了。
青焰委委屈屈地抬起头来,却又将头垂了下去。
李迥见她这模样,就有些相信了,迈开步子就往宅子里走,还没走两步,秦芷儿从远处迎了上来,一幅无知无觉的蠢样,见李迥脸上全是怒意,还有些莫名其妙。
青焰就在心底里笑了,难怪秦芷儿一手好牌,到了最后,却被自己弄成一手差牌了。
礼过之后,李迥便问道:“平乐郡主,你将这王府买下了?”
秦芷儿见李迥脸色不好,倒是垂了头去,老老实实作答,“没错,是买下了。”
李迥冷冷地道:“你买来做什么?本王倒是没有想到,你会是这么个心胸狭窄的!”
秦芷儿听了这话,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王爷,你说什么?我心胸狭窄?当初王家赶我们出府之时,可曾顾念一丝儿父女情份,如果我不过买了半边宅子,又有什么错?”
李迥道:“不知所谓,纠缠于这些小恩小怨,岂是大家闺秀所为?”
又望向了青焰,见她被嫣儿扶着,眼底虽有些委屈,依旧温婉大方,就赞赏地点头,“你要跟青焰学学,她这样,才是大家作派。”
秦芷儿的嘴唇被牙齿咬起了白色的牙印儿了,恨恨地朝青焰望了去,在李迥面前,又只能认错,不敢多言,只向青焰道:“青焰姐姐,是我不对。”
青焰见秦芷儿在她面前低头,心底象饮了雪水一般的舒畅,眼角眉梢都带出了春意来了……就秦芷儿这样子的女人,男人如果不移情别恋才怪呢!
她稳重大方地道:“芷儿妹妹,你这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了傻事来,我就当和你玩耍了,不打紧的。”
就在这时,陈留长公主听了信儿了,也赶了过来了,迎着李迥道:“九王,是什么风,把您也吹了来了?”
李迥拱手道:“姑母,也没什么大事,听闻芷儿胡闹,把您的前门给买了,我这便让她把那张地挈还给您,向您陪个不是。”
秦芷儿失声道:“什么,让我给她陪不是?”
李迥冷冷地道:“她到底算是你的长辈,你虽已不是王家人了,但血脉相承……”
话未说完,有个声音自远而近的接上了,“没错,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紧接着,便见一老者从假山处踉跄跑了出来,后边的跟着的仆役想拦,却没能拦得住,让他笔直地冲到了众人跟前。
青焰看了那老者半晌,忽地掩住了嘴。
这个头发须白面容消瘦的老人,居然是王齐恺!
也没多少日子不见,正当壮年的王齐恺便老成了这个模样了?
王齐恺睁着混浊的双眼,身上的衣服空荡荡的,直跑到了李迥跟前,他还认得李迥,倒头便拜了下去,“九王,救臣,救救臣……这个恶婆娘不想让臣活了啊,九王……”
陈留长公主脸色铁青,上前道:“九王,对不住,老爷失心疯了,我让我看住了他,没曾想还是让他冲出来了。”
她一挥手,后边的仆役齐拥了上来,把王齐恺拉住,就想往后拖了去。
王齐恺今儿个力气很大,三挣两挣的,就挣脱了他们了,见九王站着不理,一转头,先是看到了秦芷儿了,便打了个哆嗦……他这个庶女人是个魔鬼,不好惹,要她救命,很可能她还会趁机踩上两脚……
王齐恺如今什么都不要了,只要活命,他还没有活够呢,绝不能把这若大的家业让给陈留长公主这婆娘!
他再看到了青焰,在那过继宴上,青焰还是曾经帮过他两句嘴的,于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狂奔到青焰面前,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叫道:“公主,青焰公主,你救救我,替我说句公道话……”
青焰被他一嘴的臭气差点熏死,他污黑的手拉住了她的衣袖,马上,她衣袖上便留下了两个污黑污黑的印子,见他头发满是污垢,整个人比街上乞丐还不如,生生打了个冷颤,尖声道:“快,快把这疯子拉开。”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挣扎,只听得呲拉一声,她的半边袖子就被王齐恺扯了下来了,整个人的身子往后倒了去,跌倒在一丛正在盛开着的花丛里。
秦芷儿则是默默地看了一眼李迥,见他暗暗把双指收回,心想,撕片衣服而已,也要用到你高深的武功来相助,可真难为你了。
他定是夹了片树叶,划破了青焰衣袖上某处,这才使得王齐恺顺利扯下了她的衣服的。
青焰身上穿的衣服,可是上好的绸缎精制而成,哪那么容易被人拉坏?
场面一片混乱,李迥道:“还不把王大人搀了出去,既然是病了,就得让他好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