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长公主与王齐恺相对望了眼,两人眼底都含了丝笑意,如此甚好,只要这雪娘与秦芷儿两兄妹的血液相融,这秦芷儿就摆脱不了是青楼女子生的的名声了。
看这九王还怎么娶她!
就算九王对她情根深种,还是想要娶她,也得看看贤德太后依不依了!
今儿个,在朱门巷这一场大闹,让秦芷儿与九王不能一手遮天,把此事私底下里解决,这么多人看着,九王再怎么手段狠辣,也要顾着这些人的眼睛!
这雪娘么,那人说了,她的血……
陈留长公主眼底全是狂热,望定了雪娘。
雪娘拿过衙役递过来的刀子,割破了手指,把指尖的血滴进了那吃瓷盆里。
季大人便转头对秦芷儿与秦子钦道:“请两位上前,一个一个来滴血。”
秦芷儿却是灿然一笑,道:“季大人,您错了。”
季大人被那一笑弄得心底里一突,心想,坏了坏了,果然来了,这平乐郡主可不是好相与的!
他好声好气地道:“平乐郡主,您有何指教?”
秦芷儿道:“季大人,这王大人与陈留长公主空口白牙,单凭一张嘴,指了个青楼女子,就说是我们兄妹俩的娘,却是什么证据都没有的……”
季大人心想,这不是正在查找证据么,滴血认亲,就是证据,但李迥在堂上坐着,眼睁睁地望定了他,他咳了一声道:“平乐郡主,那您想怎么样?”
秦芷儿一指雪娘,道:“如今,我怀疑这个女人人尽可夫,生下的儿女可多了!喏喏喏,他,他,他,都是这女人生的,我要求季大人,将这些人全都押往堂前,滴血认亲!”
什么?
秦芷儿手指之处,全是大堂下面看热闹的年青男子,一见秦芷儿手指了过来,辱及自己的父母,便大声鼓嘈,“你胡说,我父母健在,我怎么会是这青楼女子所生!”
“我的父母就在这里,她这个贱妇岂会是我的父母!”有人道。
有的人见势头不妙,转身就想离开,却被黑云骑暗卫给阻拦住了。
季大人在堂上怔了半晌,也觉秦芷儿这一抬离谱之极,忙劝道:“平乐郡主,你怎么可以这样信口雌黄?”
秦芷儿冷笑,“季大人也觉得这种空口白牙之事是信口雌黄?可这王齐恺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岂不同样是信口雌黄?”
王齐恺便叫道:“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和他们怎么相同?”
秦芷儿道:“我的亲生父亲姓秦,可不姓王,你既是已将我们除族除谱,你们王家,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在大韩律典之上,你们和他们这些陌生人有何不同?”
堂前众人听了此言,也觉有些道理,一时间窃窃私语了起来,“没错,平乐郡主说得也有道理,这王齐恺在九王下聘之日,来这么一招,不知有何目地?”
“是啊,王齐恺可真是个小人!”
“他胆敢惹到九王,还不是因着陈留长公主在身后撑腰?”
“没错,没错……”
雪娘跪倒在地,听了这些,挣起身子来怒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生母的?为了不认我,居然用这种方法来泼脏水?”
秦芷儿则是冷冷扫了一眼过去,道:“雪娘以往出身青楼,过的是一点朱唇千人尝的日子,生下十个八个孩子,这其中有一位两位是她的,那也是有可能的!”
雪娘以往过的可是那高级妓女的日子,听了秦芷儿的话,羞愧难当,气得差点昏了过去了。
秦芷儿向季大人恭恭敬敬行礼,“季大人,这王齐恺所说的话,与我所指,有何不同?大人既是办理了王大人的案子,那么,我这案子,你也得接了,如若不然,咱们就面见皇上,求皇上做主!”
李迥配合着,在旁咳了一声。
季大人额头冒出了冷汗来了,被秦芷儿这番歪理一说,仿佛也有几分道理?
陈留长公主见势头不妙,冷笑道:“季大人,咱们的案子可是先报的,既如此,就让他们先滴血认亲!”
只要占了先机,让众人心底里有了数,再把这雪娘毒杀了,让秦芷儿的胡搅蛮缠没了着落,看她还怎么翻身!
秦芷儿慢悠悠地道:“长公主,您怕是忘了一点,我与我哥是有封诰官职的,而这雪娘与这几位,全是无官身的百姓,长公主连尊卑都不顾了么?”
大韩律例倒是有这么一条,官告民,与民告官相冲突之时,先要处理官告民的案件。
李迥冷冷扫向了陈留长公主,道:“姑母,我劝你还是消停一点,让季大人宣判吧!”
陈留长公主被这眼神扫得遍体生凉,哆嗦着嘴唇,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季大人便道:“平乐郡主说得有理,来人啊,把堂下这些人全拉了上来,滴血认亲!”
那些人想不到此案办到这里,这么荒唐,个个大声呼冤,有些脾气暴躁的,指着季大人骂狗官。
季大人充耳不闻,指使衙役把那秦芷儿指的那些人全押上来割手指滴血认亲。
这些人当中有些还是官员子弟,被人当堂这么污蔑,顿时爆跳了起来,道:“季如常,你如此判案,我定要叫我父亲到皇上面前去参你一本!”
有九王坐镇,季如常胆子比天还大,也不多话,一挥手,衙役就割破了那人的手指了。
那血滴一滴了下去,顿时就与雪娘的血相融。
那人马上一声都不敢出了,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娘是个青楼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