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悠悠转醒,二人对视一眼,陡然睁大眼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看红缇真予还在不在。
红缇真予靠在石壁上,无趣地拨弄壁上的花儿,二人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转眼一看,洞穴中多出来一人,此人的眉眼如此熟悉,熟悉到令让两个守卫顿时红了脸,“你?!”
厄散对他们眨眨眼,“怎的,许久不见本座,念了?”
红缇真予看过去。
两个守卫二话不说,立刻跑出去,给洞穴再加了两层结界。
红缇真予问,“你们……认识?”
“熟得很。”厄散卷着胸前的黑发,表情冷冷淡淡。
红缇真予:“……你们关系是好是坏?”
厄散惆怅了,“本来挺好的,哎,美色误人呐!”
美色?
红缇真予对他的经历没有兴趣,“你不怕宫魇过来找你吗?”
“哼!怕他作甚?”厄散反问,“倒是你……你不跑吗?”
红缇真予奇怪,“我为什么要跑?”
他觉得跑的应该是厄散啊!
“你……”厄散顿住,“罢了,看你本事吧,祝你好运。”
红缇真予:“……”
话说,知余怎么还没来呢?
“厄散前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厄散瞪他,“你叫本座一声师父会死吗?”
红缇真予认真道,“虽然说我的师父是你的分身,但是我觉得这是不同的,我师父是我师父,你是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点前辈可是自己应下的。”
虽然带了条件,不过红缇真予坚信自己确实不会乖乖听宫魇的话。
厄散:“……哼!”
红缇真予问,“我想问……你会去找我师父吗?”
厄散摇摇头。
“为何,我师父不是你的分身吗?”
厄散不耐烦道,“不会就是不会,哪那么多废话?!闭嘴!”
红缇真予:“……晚辈还有一个问题。”
“有屁快放!”
“你不想听从宫魇的话,只是因为不喜欢被别人当枪使吗?”
厄散支起腿,阴沉沉道,“你以为本座来这玩的吗?”
红缇真予看到他眼里没有温度的笑意,沉默了。
“本座是看跟你有缘才说这么多,否则冲你拍本座那一巴掌就够你死上百次了!”
红缇真予站起身,“前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寻机离开九宫,不管这其中的事,九宫和北陆是不是就一定会开战?”
厄散仿佛听到一个笑话般,咧嘴笑道,“没有你是不是会开战?嗯?本座没听错吧,你的存在有这么重要吗,少年。”
红缇真予怔愣,“我的存在……”
“不是本座说你……”厄散的眼神纠结又好笑,“你怎么会把自己看得这么重要呢?”
红缇真予脸一红,“我没有……”
“神门,大陆。”厄散掐着手算,“好吧,勉强给你加个九宫,你在这些地方,你站在这些位置,权重如何你有想过吗?嗯……换个简单的说法,你在这些地方真的像回事吗?有人把你当回事吗?你活着怎样,死了又怎样,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吗?”
红缇真予脸色泛白。
“年轻人,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你不过一个神门少主罢,某些人眼里,你就是一颗棋子,活着是你的本事,死了算你倒霉。”
红缇真予心里许久没有这样的波澜了,很大,很猛,将他往日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狠狠击溃。
厄散身体往后一靠,继续道,“再说了,就算有人希望你做成什么事,你做不成了,又怎样?他们换个人便是,有什么影响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红缇真予沉默,是了,有什么影响呢,先不说九宫这件事,想想以前,在红缇门的经历,可不就是一颗随时可以去牺牲的棋子吗,每一项任务,从来是他冲在最前面,每一次过错,从来由他一人抵过,没人在意他的想法,更没人在意他执行完任务留下的显而易见的伤势。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也许不是那么重要,因为他还没有达到那种让人觉得无可替代,非他不可的境界,他觉得他只是在同辈中厉害了些罢,可是一声声的少主,却又让他不由自主地选择担责。
他想,他作为红缇门少主,有些事便是他应该做的,便是他应该主动担下的,那些人,不管是红缇门的长老,还是他的父母,红缇门的长辈,都是信任他才将这些事交予他,可今日他突然觉得,万盘棋局,他只是一个勤劳的小兵罢。
红缇真予坐回去,厄散见他神情失落,道,“你也不必颓丧,脚长在你身上,命是你的,你有权力离开别人的棋局,看你自己想不想罢了。”
红缇真予垂眸不语。
“啪——”
尖锐的破碎声划过耳膜,红缇真予顿时捂住耳朵,强忍胃中恶心的感觉。
余震未散,冰冷的声音先到,“我还是小瞧你了。”
红缇真予抬眼看人,宫魇逆着光站在洞口,结界破碎的光点垂落,将他冷峻的面容衬出十分刺骨的寒意,这份近乎狠戾的冷酷是红缇真予未曾见过的,他一直以为宫魇是个挺温和的人,如今看来,是他见得少了。
厄散懒羊羊道,“一步错,步步错,可是你给本座翻身的机会,现在你已经错过弄死本座的最佳时机了。”
宫魇看向红缇真予,红缇真予与他对视,见到的却不是他以为的冷酷,宫魇看他的眸光还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