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得人眼生疼,岚兮不适地皱了皱眉,她翻了个身,往阴影里缩了缩,这地方温暖,厚实,舒适,还有淡淡的清气。
她忍不住凑上脸蹭了蹭,可劲儿嗅了嗅,还想继续睡下,忽而察觉这地方是会动的,一起一伏,缓慢平和,就像人的呼吸,扑通,扑通,这是心跳!
她猛然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她微微拉开距离,这才看清是白衣,心底一咯噔,缓缓仰面,即墨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咽了咽,余光将身周一扫,几时她已身在车厢,枕在他臂弯里?
方才她还毫无顾忌地在他胸口上乱蹭,一想到这儿,岚兮“刷”地一下,满面通红,她尴尬地坐起,镇定心神,强颜一笑“我怎么会在马车里?还睡在你怀里?”
“你忘了?”即墨云淡淡地反问。
她茫然摇头“什么?”
即墨云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襟,道“昨晚你在屋顶上睡着了,我担心你摔下,想叫醒你,谁知你根本叫不醒,还一个翻身压我身上,我又不能把你扔下不管,只好抱着你,坐到天亮。”
他似有若无地瞥了她一眼,又接着道“可是天亮之后你依然叫不醒,我又只好抱着你上马车,就这样,你一直在我怀里,睡到现在。”
岚兮越听越窘“这么说你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抱着我?不可能啊,我只有受伤的时候,才会睡得这么死的。”
即墨云依然是那样淡淡的表情“真的?”
“嗯……”她哑然,讪讪笑道“虽然……偶尔不受伤的时候,也会睡得这么死,可是……”
她实在找不到借口了,只好看向他的手臂,岔开话题,道“你手臂酸不酸?”
即墨云反问道“抱了你一宿再加一早,你说呢?”
岚兮抿了抿唇,顿觉歉然“那我给你揉揉吧。”
“嗯。”他应了一声,便不客气地将手臂伸给她。
她抬起他的胳膊,慢慢撸起雪白的袖子,骤然看见秦长妤坐在对面,不禁大吃一惊,又抛回他的手“哇!这里还有别人,你不告诉我!”
秦长妤腼腆地对她一笑“岚姑娘好。”
她干笑道“你好。”
即墨云道“难道有别人在,你就不肯给我揉了?”
岚兮辩解“不是,我得把你衣袖卷起来,我怕你介意别人看到。”冷少专爱:腹黑小姐太彪悍
一桌人叙些闲话,不觉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付帐之后,众人离席,又送青白双秀至城外,木氶雪双手负背,突地,对岚兮道“手伸出来。”
岚兮问“怎么了?”
“伸出来!”
木氶雪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岚兮依言照做,手背朝上。
木氶雪恼道“手心!”
岚兮将手一翻,掌心向上,木氶雪这才将一块圆牌搁到她掌中,佯作满不在乎道“收好。”
“这是什么?”
岚兮拿起圆牌仔细端详了番,见是用象牙镂空雕成,中间刻有一个篆体的木字。
木氶雪扬起下巴,神气道“你别管这是什么,你只要知道,以后到了衡州府,你只要一亮这个,说是我木氶雪的朋友,所有人都会好生招待你的。”
关山月笑道“这是惊木堂的信物,师妹长这么大,只给过你一个人。”
木氶雪轻斥“要你多嘴!”
岚兮道“哇,我好大的面子啊,这样说来,只要有了它,我以后到了衡州府,就能横着走啦!”
木氶雪哼道“那也是托我之福。”
岚兮笑道“那么,谢谢木姑娘啦!”
木氶雪仰面看天,面现薄红“没什么好谢的。”
岚兮心领神会,笑道“你说的不错,朋友之间,没什么好谢的。”
木氶雪两颊更红了,扁了扁嘴,一拱手,道“我走了,后会有期。”
岚兮道“路上保重。”
关山月道“他日得闲,请诸位务必光临衡州,在下必扫榻恭候。”
岚兮爽快道“好,届时我定携酒前来,与二位共谋一醉。”
关山月作揖道“告辞。”
岚兮与即墨云一齐拱手道“保重。”
二人又与秦长妤和老于互道珍重,这才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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