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过去,会看到一个清瘦,修长的男子,有着俊美的容颜却在他闪烁有神的眼底有着深深的疲倦。
夏蔓儿一扫兴奋,怒火,不甘刷刷冲上来,她想让这位平时没少教育批评她的师伯高兴点,但是总是这样。
“没去哪。”夏蔓儿撇嘴说到。
扫视了一眼,师伯声音又大了几分,“我就知道你出去滚混了,你手里那些东西哪来的?”
夏蔓儿扯着嗓子喊到:“鬼混?如果不是我下山买点东西,你们种的那些东西吃得饱吗?”一旁粗狂的师傅小动作拉了她一下。
“夏蔓儿,你要清楚,这饭有的是,是你不肯吃!”瘦高的男子的话掷地有声。
夏蔓儿看着他:“那些清汤寡水,我才不要吃,我要吃肉,要吃鱼,要穿好看的衣服,罗会青,我不是在当尼姑!”
“蔓儿!”一旁的师傅大吼道,“你怎么反对你师伯的教育,我都放纵你,但你竟敢直呼你师伯的名讳,太放肆了,跪下。”
夏蔓儿深深看了她师傅一眼,半想,夏蔓儿慢慢跪下,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魏自达见自家师弟气的发抖,一把夺过那些东西,打算扔下山,夏蔓儿噘着嘴,不去看,眼泪盈满眶,师傅马上要走远了,才含着哭腔说:“里面有药材,师傅!呜呜”
少女趴在地上埋着头哭起来,在场的两个大人微微一震,重重叹了一口气。魏自达瞟了一眼自家师弟的腿,看向他,询问他的意思。
罗会青挥挥手,扔,转身进入山庄,一瘸一拐。
跪到半夜,夏蔓儿感觉冷汗直冒,右手隐隐做痛,挽上衣袖,烫伤留下一块不小的红斑,边缘是青色的淤青,自己真是倒霉呀。
“怎么弄的?”一抬头,魏自达站在跟前,夏蔓儿低下头,“不小心弄的。”
“起来吧!陪师傅去那边坐坐。”夏蔓儿望望里面,没见到师伯,赶忙起来,踢踢腿。
“师傅,麻死我了!”
“以后还敢不敢?”
夏蔓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摇摇头。
两人到一块天然的石块上坐着,这儿是山顶,似乎抬头边可摘星月。
“蔓儿,还记得这块石头吗?”
夏蔓儿点点头,“那会师伯教我画画,让我临摹万物,您便从山下搬来它,说是增加自然风趣。”
“是呀,当时教你琴棋书画,你师父我可是起早贪黑干活呀!”
“对不起,我还是什么都没学精。”
“夏蔓儿,你知道吗?你师伯教你这些不是要你有多厉害,是想让你沉下心,好好在这山里归隐。”
夏蔓儿很排斥这个念头,“可,我不愿意,这山下的世界多么精彩,繁华,师傅你不知道……”
“我知道,蔓儿,是我们不对,你还未入世就想你出世。”
“师傅,我就不明白了,入了世怎么愿意出世那?人间那么好,热闹。”
魏自达凝视着一脸憧憬的少女,“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师傅却希望你永远不明白。”
魏自达似乎想到什么,凝滞在那。
“蔓儿,我跟你师伯商量过了,决定放手让你下山闯闯?”
夏蔓儿紧紧盯着他,喃喃道:“不是在赶我出门吧?”
魏自达同样紧盯着她:“是也不是。”
夏蔓儿心里漫开一丝恐慌,“如果以后你愿意呆在山下,就要不要回来看我们了,但如果,有一天你愿意余生都留在山上,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吧。”
夏蔓儿看着这个养育自己十几年的男人,淌下眼泪,“我愿意留下来,我才不要因为山下的人离开你们。”
魏自达帮她擦拭眼泪,“心有不甘,不治标,去看看吧,正如你说那里很繁华,惹人心醉。”
夏蔓儿想起云雾里的璞玉山庄,想起凉城的热闹非凡,想起更远处俊逸惊鸿的林潇涵,再看看身后荒芜的山顶,心动摇了。
终于,她点点头,魏自达看着她,轻轻笑,眼角有泪。
“去睡吧!”
夏蔓儿往里跑,“有时候我觉得我跟您很像,明明很喜欢山下的灯影绰约,怎么甘心那,师傅。”
那个魁梧的男人站起来,像座山,其实魏自达的五官也是精致有神,那一把络腮胡子埋了他的英气,“因为山上有你师伯掌灯呀!”
夜晚,只要睡下,就意味着结束。
夏蔓儿想好了,要她离开两位尊师是不可能的,但自己以后肯定是要留在山下,虽口头答应不再回来,但谁都知道诺言最是脆弱的,待时间一长,师伯年龄一大,再撒撒娇娇,说不定能把他们都接下山,不再过这么清贫的生活。所以自己要下山多赚银子,最好功成名就。
一想到昨日师伯气的冒烟的样子,夏蔓儿小心翼翼走出去,未见一人,只是桌上有许多东西,一包银子,师傅他们竟然有这么多钱,啧啧,一把护身刀,这刀她认识,师伯可宝贝了,削铁如泥都是小儿科,接着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辞去一别,望你多珍重。短短熟悉的字体,看来师伯还是了解她,哼,我是要留在山下,还偏要回来。
算了,不见就不见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气他们。
太阳当空照,夏天已经过去,凉风中迎着下一个季节。
夏蔓儿先偷偷去了凉城,谣言传的沸沸扬扬,李家丢尽颜面,璞玉发了大赏钱寻找当日闹场的女子。
夏蔓儿走的有些累,停在一处干净的小栈,要了些小菜,吃着就想起今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