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很快去问了。
放水玉的地方就在隔壁不远的屋子里,所以她很快回来了:“太太,奴婢刚才问过了,品质最好的水玉都还剩着,要现在取过来吗?”
苏锦璃淡淡说道:“我直接过去吧。”
屋里血腥味太浓,她怕继续待下去,会忍不住替刘丰处理伤口。
这人伤得挺重,不过暂时还死不了,还是等大夫来看过以后再说吧。
现在就算她要帮忙,这位刘太太恐怕也不放心。
那名仆妇下意识看了刘太太一眼,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带着苏锦璃过去。
苏锦璃跟着她来到一间类似于书房并工作间的屋子,看到桌上放了个小箱子。
箱子已经打开了,她要的水玉就在里头。
苏锦璃立刻走过去看。
箱子里的水玉大小不一,粗略目测大概有个上百块。
苏锦璃拿起来一个个检查,发现质地确实都很纯净,应该是精挑细选过的。
一名男仆守在旁边,见状忍不住说道:“老爷很喜欢这些水玉,因为品质太好,他都没舍得立刻用了,说是先用其他的试试,等方子试出来了,再用这些水玉,谁知道竟然出了这种事。”
他说话时声音哽咽,显然是在为刘丰伤心。
苏锦璃眼神淡漠,却还是因为这番话,勾动了几分心思。
等到检查完所有的水玉,她淡淡说道:“这些水玉我都要了。”
男仆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那名仆妇。
仆妇有些紧张地说:“这些水玉都是老爷的心爱之物,得问太太的意思。”
苏锦璃直接抱起箱子:“我现在就去问她。”
男仆看得震惊不已,这箱子是他刚刚才搬出来的,分量可不轻。
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有些压手,更何况是一个姑娘家?
这人到底是谁?
看打扮应该是个姑娘家,怎么轻轻松松就抱走了?
力气也太大了吧!
苏锦璃却没管他怎么想。
这箱子确实有些沉,偏偏她又没带平安出来,只能自己拿了。
刘太太看到苏锦璃抱着箱子回来,也是下了一跳。
苏锦璃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这些水玉我都要了,你来看看,作价多少。”
刘太太吃了一惊,犹豫了一下才站起身走过去。
苏锦璃把箱子放在桌上,打开让她检查。
本来她还想着,刘太太要是不清楚价格,就让她找个人来算算。
谁知道刘太太看过之后,很快就给出了一个比市价略低的价格。
显然很清楚水玉的行情。
苏锦璃不禁深深看了她一眼。
刘丰是个疯子,这位刘太太倒也不简单。
不过她没占便宜,直接按照市场价给了,比刘太太要的价格还要多了五十贯。
水玉并不是特别稀罕的东西,尤其这些水玉都没有经过打磨,只是些毛料,价格就更低了。
胜在它们质地够纯净,块头也够大,所以比起普通的水玉,价格要高上不少。
苏锦璃痛快给了钱,却没有打算立刻离开。
她好奇问道:“他伤成这样,你打算找谁来医治?”
刘太太见苏锦璃如此痛快,对她多了几分好感,闻言直接就说了:“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孙神医,只是不知道多久才能请回来。”
说到最后,她下意识看向刘丰,眼泪又流了出来。
苏锦璃早就听说过孙神医的大名,当初有人跑去苏记汤锅店闹事,就是孙神医帮忙澄清。
后来她宣称要学医术,平安还打听了京城里有名的神医,回来跟她八卦。
她听了不少,自然而然就记住了。
她安慰刘太太:“孙神医的医术不错,或许会有办法救你丈夫。”
刘太太苦笑:“但愿吧。”
随后她看见苏锦璃没有急着走,暗暗猜测她大概是想等个结果,也就没有多问。
等了一会儿,出去的仆人总算将孙神医请了过来。
他带着药童,急匆匆走进堂屋,看到躺在门板上的刘丰后,不禁抽了口气。
这时苏锦璃退到了角落,孙神医进来得急,心思放在刘丰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刘太太紧张地看着孙神医,哭着跪在他面前:“孙神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相公,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孙神医无奈地叹气:“你先别急着哭,老夫看看再说。”
说完他立刻走过去,给刘丰把了个脉,又轻轻在他身上几处按了按,检查他的受伤情况。
最后表情越来越凝重,无奈地叹气道:“他已经伤及了内腑,恕老夫无能为力,尽快准备后事吧。”
刘太太虽然早有预感,然而听到这话后,还是崩溃地嚎哭起来:“不!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说完她“砰”的一声就跪在地上,不停给孙神医磕头:“孙神医,求求你救救他吧,他不能死啊,求求你了!”
孙神医十分无奈,弯着腰想要把刘太太拉起来,又觉得无处下手。
刘太太是女子,他得避嫌。
孙神医只得避开:“你别跪了,快起来吧。不是老夫不肯救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哎,他伤得太重了,就是神仙也难救啊。”
刘太太哪里肯起来?
她哭着不停磕头,很快额头都青了。
孙神医实在无奈,想要落荒而逃又不忍心,最后只能说道:“老夫真的救不了他,只能帮他处理一下伤口,让他清醒过来,交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