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秦桢顿了一顿,方道:“这样的男人太过可怕,我不能庇护你一辈子,只能让你一辈子不与这种人同床共枕。倒是隋辕,傻是傻了点,却有颗赤子之心。只可惜,他的声名太过狼藉,当利也不好想与。这等人,勉强做个朋友也就罢了,关键时说不定能帮上忙,过一辈子还是算了,隋家,不是你的好去处。”
秦桢知女儿一贯听自己的,却不知对隋桎这等人人爱慕的对象时,心底究竟是什么感觉。她已经放弃了两个儿子,不愿与女儿离心,便借着这个机会,细细为女儿剖析一番。
高盈谈不上对隋桎有好感,但对方终究是诸多贵女心中的如意郎君,权贵命妇眼中的大好女婿人选,心中怎会没有一丝绮念?如今听陈留郡主这么一说,本就不多的心思登时烟消云散,只见她秀眉微蹙,似要流露一丝厌恶,碍着修养,生生忍住,只是小声说:“还是裹儿厉害,第一眼就不喜欢他。”
“裹儿确实很聪明,你将来有事,只管去问她。”陈留郡主想都不想,毅然道,“断不会有错。”
“那……永宁节的时候……”
陈留郡主摇了摇头,叹道:“那种时候,事情便轮不到你出头了,这事,二叔和恪弟会做。”
二叔?
高盈乍了乍舌,点头应下。
申国公府的波澜起伏,秦琬自有所耳闻,她挑了挑眉,默默将陈留郡主的名字往“不可招惹”的名单往前挪了几位,便施施然地坐在书房,与代王讨论起永宁节的贺礼来。
代王虽回京不过月余,诸如乔迁之喜,晋封之喜等等,长安权贵无不送了贺礼过来,加上圣人的恩赐,库房颇为充盈。
知晓代王困窘,想借机讨好他的人不在少数,这些送来的贺礼中,很大一部分都极为名贵,很适合送给圣人。秦恪对着这些珍宝,却有些不敢挪动的意思,唯恐谁借此机会栽赃陷害,又害他万劫不复。
秦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秦琬却不。她翻阅着礼单和物品册子,勾勾画画,圈了好些名单出来,拟了好久,这才递到父亲面前,温言道:“阿耶,您看,这样如何?”
此言一出,坐在书房里的一个中年人下意识皱了皱眉,威严的脸上略有些不悦,却碍着秦琬的身份,不好发作。
身为代王府的司马,对县主什么外事都要插上一手,甚至越俎代庖的做法,宇文杉是极为不满的。别说是个小娘子,哪怕是个小郎君,也没有手这么长的道理,偏偏……唉,主君不说了,他一个做臣子的,还有什么可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