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霸道闻言翻了个白眼道:“什么狗屁来头,就是个乡土村妇,之前七道河镇弄了个什么厨艺比试,她也不知怎么的就得了县太爷的青眼,连如今这个门面都是从县太爷手里租用的,特意跟我门对门的打擂台!”
他如今虽说都三十多岁,老大不小的了,但是只要在姐姐面前,就好像又成为小时候那个被姐姐宠大的小孩子。
他指着自己嘴角道:“姐,你看,我上火得嘴角都起燎泡了,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看着弟弟这样,胡静娴真是心疼得慌,安抚道:“不急不急,明个儿我去她店里看看,我还不信了,一个二十出头的村妇,还真能翻出花儿来?”
胡静娴是个急性子,既然说了要给弟弟出气,那就说做就做。
第二天便约了丁兰和李丽娇两个手帕交到家中来叙旧小坐。
当年三户人家都住在同一条巷子里,三个女孩儿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之后的人生境遇却是各有不同。
那时丁家是个生意人家,家境最好,为女儿择一门当户对的女婿,家里也颇为殷实。
李家虽然与胡家家境相当,但是李丽娇生得好看,登门求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最后跟镇上刘员外家幼子定亲。
而胡静娴家境平平,自己也长得平平,被父母许配给一个穷秀才。
为此她曾经多年不与两位童年好友联系,直到夫君在府衙谋到差事,她才风风光光地回了趟娘家,将亲朋好友还有当年的邻里都请过来吃饭,大肆宣扬了一番。
如今丁兰的夫家家道中落,已经卖掉了胡家隔壁的房子,搬到更偏僻的位置去了。
而李丽娇的夫君几年前开始赌博,不但将家产败得一干二净,如今还欠了一屁股债,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
所以二人明知道胡静娴叫自己来,不过是为了炫耀自己如今的富裕生活,却还是上赶着地凑过来,不过是为了时不时能沾点儿便宜回去,最不济也能混一顿饭吃。
果然,临近傍晚,胡静娴便说请她们去初味轩吃饭。
丁兰和李丽娇闻言都是眼睛一亮。
近半个月来,初味轩在县城可谓是名噪一时。
无论是昂贵的价格还是难以置信的味道,都是大家争相议论的热门话题。
谁家若是去初味轩吃过一顿饭,那可是足足能连吹好几天牛的。
但是丁兰和李丽娇,如今别说是去初味轩了,就连一般的街边小馆都吃不起,只能听着人家吹牛,自己默默地咽口水。
此时听到胡静娴要请客,两个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却又欣喜不已。
要知道,胡静娴虽然爱炫耀,但对她们两个还是比较扣门的。
平时最多是拿点儿旧衣裳接济一下,偶尔留在家里吃顿饭罢了。
今天却突然转了性子,说要去初味轩。
三个人去吃一顿饭的话,怎么也得花进去二两银子。
不过俗话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俩对视一眼,谁也不打算提醒胡静娴。
三个人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二楼的雅间早就已经客满。
不过胡静娴本来就是想去闹事的,坐在大厅反倒正合她意。
大厅此时客人也坐了七成满,胡静娴看着店里热闹的情形,再看看对面弟弟那门庭冷落的酒楼,心里更加不忿。
“三位夫人,这是菜单,您是自己看,还是我给您念念?”封七笑容满面地将菜单放在桌上。
他如今也穿上了跟其他伙计一样的青衫黑裤,头发中规中矩地束在头顶。
但说来也怪,别人穿起来普普通通,最多是看着干净利落些的衣裳,穿到他身上也能别有一股味道。
尤其当他眉眼一弯露出笑容的时候,饶是桌上三个人都四十多岁了,也都忍不住老脸一红。
胡静娴道:“我们头一次来店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招牌菜,不如小哥给推荐一下。”
“好嘞!”封七又是一笑,也不看菜单,直接给三个人介绍道,“我们店里如今最受欢迎的菜有断桥残雪、一品豆腐、蜜炙羊排、香熏鹿肉、石锅香狍等等,都是我家掌柜的拿手菜。
之前说的都是荤菜,当然还有些颇受女客人喜欢的菜,都是比较清淡或是甜口的,比如牡丹鱼片、芙蓉蒸虾、文思豆腐羹、玫瑰糕、核桃酥等等。
若是您几位喜欢吃辣,我们店里还有特别地道的川菜,比如说麻婆豆腐、宫保鸡丁、水煮鱼片、开水白菜……”
还没开始点菜,光是听封七报了这一大串的菜名,三个人都忍不住开始吞咽口水。
胡静娴低头看到菜单上的价钱,吓得心口一紧,暗骂这家店真是太会宰人了,连府城都没几家酒楼敢定这么高的价钱。
不过她今日打定主意要这里闹事了,压根儿就没打算给钱,所以便毫不客气地点菜道:“小哥儿真是会招揽生意,那我就来断桥残雪、一品豆腐、蜜炙羊排、牡丹鱼片、芙蓉蒸虾和开水白菜,再来一份玫瑰糕一份核桃酥,再来一壶梅花酿。”
丁兰和李丽娇都被她这样大手笔的点菜吓呆了。
封七心下也有些奇怪,这三个人,只有胡静娴穿着看起来稍微精致一些,但看也知道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她点的这些酒菜加起来,差不多快有五两银子了,一般人可不舍得花这么多钱吃上一顿饭的。
但是客人点了菜,他也不可能拒绝,只得悄悄留了个心眼儿,对这桌要多多留意。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