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天色又阴沉起来,北风呼啸着,肆虐地吹打着树木枝条,显得这个夜晚分外不安宁。
对小六来说,这是一个忙碌的夜晚。前世做杀手的经验告诉她,有备方可无患!她从来不想让自己置身于没有把握的险地!
待到一切准备妥当,已过子时。
她悄悄回到王府,来到母亲为她。因她习惯每夜都修练,便征得母亲的同意,将紫藤阁作为她的居所。母亲专为她拨了两名侍女,她却不惯有人一直跟在身边,便一口回绝了!
紫藤阁的卧室内按有暖墙,负责照看紫藤阁的老妈子把屋里烧得暖暖的,还准备了热水。小六便在大木桶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方才盘坐于床上,继续修练神阳剑。
她得到的那本《神阳剑》并非普通的剑谱,而是凝炼元神、以神御剑的高级功法。日间听母亲说起过,皇陵附近的地牢能够压制人的功力,而元神之力与普通灵力迥然不同,如果她能够以元神之力精熟使用神阳剑,那将为父亲极大助力!
进入空灵状态的她,很容易又来到那个无限宁静空阔的神识空间。在天地灵气的不断聚集和凝练中,她的元神如干涩的海绵一样尽情着吸收着灵气,慢慢地滋润强壮起来!
“长虹出鞘!”她默运剑诀,那柄紫凌剑“噌”地一下从手鐲中飞出,剑柄向上悬垂于前方三尺多远的地方
“好!拂云揽月!”长剑横起,剑尖向外,斜撇着在半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形,然后转弯前刺,再斜向上横穿刺出!
“梅花三弄!”长剑分上中下三路急速进攻,剑尖微颤,攻势却渐渐弱了下来!
小六微叹:“毕竟我的元神之力不足,不能持久!”其实,作为一名中阶灵师,仅练过两三次就能以元神御剑施出两招,已是奇迹了!根据剑谱修练心得的记录,以前的修习者均是先练习招数,到帝师后方能以元神御剑的!
小六却不满足于此,默运凝心决稍微调整恢元力,然后继续御剑出招!
如此反复几次,依旧只能练到两招,而第二招的发力稍微强了些!
小六很想试一试在现实空间中以元神御剑的滋味,可惜王府四周的几道灵气或来或往,却总是很执着地盯在那儿!此时她不愿招惹事非,又想到即将来临的皇宫交锋,便缓缓收起了功法。
外面天色已朦朦亮。小六起身推开门,看到地上竟落了厚厚的一层雪,紫藤阁的楼台亭阁便成为冰天雪地中的琼楼玉宇,如在画中,美不胜收!
守夜的老妈子想来也已睡熟,小六未惊动她们,回转到屋内,拣了件雪白的绒里襦裙穿了,依旧挽了个随云髻,戴了一只普通白玉簪,自然还有她片刻不离的储物手镯和隐修灵戒,简单梳洗收拾了一番,又将昨天下午找中都城一位有名诉师所写的诉状藏于袖中,然后出门飞身而去。洁白的雪地上不留一丝痕迹!
外面一片寂静,小六依然低低地房顶之上飞行,直到离皇宫不远处一个偏僻街巷里方落了下来,然后徒步向皇宫走去!
虽是大清早,皇宫门前的热闹与别处分外不同!
天启国惯例为寅时早朝,十日方可歇一日。大臣官僚们每到早朝日便早早地来到皇宫门口,等候觐见皇帝!
此时,官员们已入了皇宫,宫门外十余丈处排了两条长长轿子或马车队伍,官员的家人们正三个一堆、五个一团低声笑谈着。
皇宫门口站了两队手持刀剑的守卫们,似乎对不远处那熙熙攘攘的热闹场面视而不见!
地面有些泥泞,小六双手提着长裙,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那些家人们远远地看到一个白衣少女慢慢走来,无不诧异,纷纷议论起来:“这是谁家的女儿?怎么大清早的跑到皇宫来?是不是迷路了?”“这女孩子大冬日地穿着甚是单薄,莫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儿?”
眼见小六靠近了最外面一辆马车,对着正在那儿闲谈的三四个人施了一礼,道:“几位大哥,请问前方可是皇宫?”
几人眼前顿时一亮:好一个清俊出尘的女孩儿!
有个车夫模样的人笑道:“小姑娘,你看这等雄伟的宫门,不是皇宫是哪儿?你为何大清早地跑来找皇宫?”
小六叹了口气,道:“小女子有冤情无处可诉,只好来皇宫敲鼓鸣冤了!”
周围的人听了都吃了一惊!
“要到皇宫鸣冤?听说这皇宫门口的登闻鼓已有近十年未曾响起了!今天这登闻鼓一敲,可就是皇城的惊天大事啊!”有熟悉情况人的感叹道。
“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女儿?鸣冤所为何事啊?”有好事的人攀问道。
小六长叹一口气:“这事说来话长,唉,我家被蛮横霸道的申元宗欺负,要抢夺我家产,又污告我父女罪名,爹娘被逼的走投无路!小女子觉得这事只有皇上能管得了,所以就来告御状了!几位大哥,皇上已经上朝了是吗?”
几人一听与申无宗有关,立即闭上了嘴巴,毕竟申元宗现在权势熏天,无人敢惹,谁也不想与这件告申元宗的事扯上干系!
沉默了半晌,一个年纪长些的心肠软,便好心劝道:“小姑娘,你来得不是时候,皇上此刻正在早朝,与申大将军和各位大人在商讨国家大事,恐怕没时间管你家的小事呢!”暗示她此去正好与申有为碰面,岂不是自讨苦吃嘛!
小六笑了一笑,道:“谢谢您提醒!但我们家已经被逼得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