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一进来才发现,还是有些不同的。
这病院里有一个特殊的角落,那里是一个独幢的楼房,门口儿有人把守,也没什么人出入。
顾西承正是握着她的手走进了这幢楼的大门。
他出示了一个通行证,把守门的男人仔细看过,才让他们进去。
然而他们也没有再往里走,左转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面还有一个隔间,中间有一个隔栏的窗口,人在里面可以看得清楚,并且也可以说话,外面人进不去,里面人出不来。
小蜜总觉得这地方,阴冷森寒的,到像是监狱。
突然,她听到有女人的哭声,由远及近,还有人的催促声。
当里面门打开,小蜜看到来人时,怔住了。
朱尧尧?
小蜜还在愣着,朱尧尧已经转身,对视上小蜜的双眼。
顾西承拥住她的腰:“别紧张,坐!”
“怎么会是她?”虽然顾西承没跟她说太多,但听茉茉和小山说过,她不仅被判入狱,而且她的经济人说她患有很重的抑郁症。
抑郁症?
小蜜突然明白什么,抬头看顾西承,他只是轻笑,轻抚她脸颊温柔道:“是她,一会儿就知道了!”
朱尧尧自转身看到宁小蜜,眼神始终是呆滞无神的。
嘴角儿还不时流出口水,长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
站了好一会儿,她身体摇晃了下,扑通一声就坐下去。
她根本没有看清椅子到底在什么地方,一屁股下去坐偏了,连人带椅子摔倒了。
小蜜甚至可以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应声站起,地上的朱尧尧突然吓得嗷嗷直叫。
“别打我,别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她双手抱着头,蜷缩在一起,完全没了往日的清傲和娇媚。
“朱尧尧!”小蜜轻唤一声,试着往前走。
“别打我了,疼,好疼!”她哭,扯着沙哑的嗓子,哭得浑身颤抖。
旁边站着身穿白大衣的女子,神色严厉,抓起她的袖子就将人拎起来:“坐好,闭嘴!”
小蜜眉头不禁颤一下,朱尧尧闻声立刻停下,堆坐在椅子上一声不敢出。
近距离看,原来朱尧尧白皙的脸上深深浅浅尽是抓痕,新伤旧痕累累。
露在空气中的脖颈处,还有咬痕,有的刚结痂。
“她,这是怎么了?”
小蜜实在难以相信,她真的是朱尧尧。
“她的助理说她患有抑郁症,警察在她体内化验出了帕罗西汀的成分,同时也在她的住处发现未吃完的药。”
“她真的有抑郁症吗?”虽然和朱尧尧接触时间不长,但真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更别提抑郁症了。
“法律相信证据!”
顾西承的话小蜜明白,朱尧尧若不是患有抑郁症,又转成神经不正常,也不会在这儿,表面上是住院,实则就是坐牢。
“所以,到底是什么驱使她这么做的啊?”她一直不相信朱尧尧竟然会产生这么大仇恨。
抑郁症也大多有自残的倾向,当然不排除报复她人,可报复的为什么就是邵涵?
她们两个几乎是没什么交集,单纯就是因为陆羽琛吗?
如果要杀,她第一个要杀的是自己才对。
顾西承看出了她的心里,摸摸她脑袋。
“朱尧尧,你到底有什么原因非要杀邵涵啊?”
“没,没有!”朱尧尧一听到邵涵整个人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知道,上次受邵展贵指使而绑架我的证据是你给陆羽琛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也要感谢你!朱尧尧,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朱尧尧整个人抖得厉害,她捂着脸哭着,喊着,沙哑的喉咙里迸出一个声音“羽琛!”
这就是因爱生恨吗?
她的恨就是要清理掉所爱那个人身边一切么?
“他根本不喜欢你,从你们第一天在一起开始,你就很清楚。他可以给你什么,他需要什么,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纠缠,你的爱!”
小蜜转头看顾西承,他似乎什么都知道,站在窗口前,神情俱厉。
“不!”
“不然,你觉得就凭那点微不足道的过去可以逼他就犯吗?”
顾西承轻问,一脸轻蔑。
“什么过去?”陆羽琛的吗?他的过去?是指以前与汪露颖的过去吗?
就算那段感情是他的耻辱,也不至于可以成为要挟他的法码吧?
陆羽琛不是那种可以轻易就被威胁的人,他宁可两败俱伤,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俎上肉。
顾西承的目光如碎裂的光,锐利如炬,朱尧尧身子一缩,缩成一小团。
她垂下眼,强忍着巨痛一般,十指紧握,泛着青白的指节。
“说吧!”
顾西承话一出口,朱尧尧身体便僵住了。
像是被钳制住的木偶,毫无反抗之力。
“哈哈哈……”朱尧尧又笑了,笑得眼泪流得更凶,笑得旁边的护士死死按住她肩膀。
“安静!安静!”女护士喝止,但没用,朱尧尧四肢肌肉紧绷,像是囚结在一起,饶是如何的掐打,都无济于是。
她哭着笑,笑着哭,好一会儿,才累瘫下去,整张脸霎白。
“我说,可以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吗?”
小蜜怔住,朱尧尧她,并没有疯,她的神智还很正常。
她的眼中不再呆滞,反而充满期待,她看着小蜜,像是看着最后一根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