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梁氏听到了於安然等人的消息。
奉氏也听到了。
准确来说,她早就听到了自己从前那个便宜的孙子救了肃王爷的二儿子。
她虽是在内宅女子,但是消息却是很灵通,要不然,当初怎么会在於宗海事发之后立马就让自己家儿子休了於瑞秋娶了梁氏。
她虽是一个寡妇,但是却一手支撑起了张家,直到张之英考取了功名之后,她才放手。
她两个月前就听到了张安然救了那个玉卿瑾,只是还没有得到证实。
“你是说,昨天肃王爷确实招见了安然吗?”奉氏问着她身边那个跟她同样的大小的婆子。
那婆子昨天奉她的命去打听消息。
那个婆子有些心惊地着着那奉氏那双干枯的手,上面只剩下一层皮,看起来很是可怕,尽管她这些年来一直看着,然而此时却害怕地微微地缩了一下肩膀,然后道:“是的,老奴听说了。那个肃王府还送了不少东西给小少爷。”
小少爷这个词她好久没有说了,要不是刚才听到老夫人说安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直接叫了那个小贱种了。
“消息属实?”奉氏再次确认地问道。
“确是不假。那个於府去的时候才去了一辆马车,我们府里的张十八看到於大人和小少爷一起进了那肃王府的大们。他们回去的时候了,就有两辆马车,一辆是专门装那肃王府赏赐的东西。”那个婆子答道。昨天他们一大早就收到了那个肃王府招见小少爷的消息了。然后老夫人就派了她和张十八去那个肃王府门口的附近守着,看消息是否属实。
“嗯。我知道,你下去吧。”奉氏对那个婆子说道。
那婆子却是没有动,而是有一些迟疑。看了那奉氏跟她手一样干枯的脸,道:“昨天张十八在路上也看到少爷了。他那会正在等着那於府的马车。但是於府的马车没有停下来。”本来这一件事情,她昨天就该向老夫人禀报的了。但是昨天老夫人听到夫人有身孕了,高兴地忘记了传召他们,她们也就没有机会对老夫人说起。今天老夫人问起才说道。
方才她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老爷也等在那於府的路上,后来看到眼前这个人那些凌厉的手段,却不敢隐瞒,及时就说了。
“你是说之英昨天等在那个路上,等着那於府的马车?”奉氏睨了那个婆子一眼。然后垂下眼帘,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道。
她这些年来越发地信佛,此刻,正一边听下人的禀报,一边转动自己手中的佛珠。
“嗯。是的。老奴还听张十八说老爷喊着那於氏的名字和小少爷的名字,然后又追着那辆马车。”那个婆子又弯了一下自己的腰,就生怕奉氏迁怒于她,“那马车离开不久后,老爷就立马快步回到了府里,然后就在院子里碰到了夫人。”
奉氏没有说什么。而是让那个婆子出去了。
整整一个下午,奉氏都在自己的炕上,没有发出过一句声音。
晚饭过后,她把张之英叫到了自己房间里,然后屏退丫鬟和婆子,让张之英盘坐在炕桌的另一边,然后开口问道:“我听说你昨天去看於瑞秋和安然的?”
张之英闻言吓的手中的杯子都有些拿不稳,拿杯子的那只手还被溢出的茶水溅了一下。
他昨天的行事如此隐秘,是谁告诉他母亲的?是谁把他的行踪透露给他母亲的?
而母亲。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他的行踪。她不是好多年不过问过她的行踪了吗?
奉氏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看到那个溢出来茶水一眼。然后道:“你只管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张之英看这样子,不回答也是不行了。便开口道:“是的。”他原本还想晚些告诉自己的娘亲,然后把於瑞秋和安然接回来。
昨天他想回到府里就去说的,谁知发生了梁氏那一件事情。
昨天说的时机也不对,昨天晚上他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出对策来,不曾想,今天才吃过晚饭,就听得自己母亲跟他说了这一件事情。此时,不说也得说了。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还是要早些说才好,要是晚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安然救了小王子?”奉氏直接问道。
“是的。安然是去岭南的路上救了玉卿瑾。於府还凭着这一个回到了京城。”张之英把他知道的消息告诉奉氏。
“你怎么没有早些告诉我?”奉氏问道。
“母亲忙,这些小事哪里来打扰你呢?”张之英说道。
“哪里是小事。安然是我们家的孙子,怎么这个功劳平白让那个於府捡了去?!他们也不嫌脸红?”奉氏盯着张之英愤怒地说道,活像自己嘴口的吃食被人抢走了。
张之英一时也不无言以对。
安然是他的儿子不假,但是这个儿子和这个儿子的母亲在六年前不是让您亲手赶了出去了吗?现在已经不是张府的儿子了,而是那於府的了。那个孩子就连姓氏也改姓了於。
这个功劳怎么还属于张府?
应该属于於府才对!
张之英心里想着,嘴里却不敢这么说。
他要真这么说,没准能把自己老娘给气出血来了。
奉氏看他这样子,也想到了之前她的行为,但是她却不觉得有错。那个於宗海被贬去了岭南,难道不平白让他女儿占据着他儿子正妻这个位置,让他的外孙占据着自己儿子那个嫡长子的位置,没得这个道理?!
虽然安然是她让自己的儿子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