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漫妮当即嘴唇一颤,解释道:“那时候,我们没有发现……”
“七岁,左手腕骨骨折!十一岁,锥体骨折……”单老不可思议的扫视着面色平静的季莘瑶,再又看向何漫妮,重重的将手中的资料摔在桌上:“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身上多处重度擦伤,这里还有她当然被打过的一些伤痕的照片,是医院里一些医生在检查时不得己拍下来,保存至今的,季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季莘瑶低下头,感觉到顾南希的手放开她的手,轻轻转向她的手腕,轻轻的握住她曾经小时候骨折过的地方,力度虽是很用力,但却没有弄疼她。
她仿佛能从这样的触觉传递中感觉得到他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安抚与心疼,她在桌下悄悄抬起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轻轻的以着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南希,都过去了,我没事了,那时候小,伤都愈合的很快,现在我有你,我一切都好,你别这样……”
顾南希仿佛没有听见,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目光直视着何漫妮,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一个他叫了太多年阿姨的怪物。
“我怎么都不知道?”季秋杭转头,同样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何漫妮:“你不是说过,莘瑶小时候太淘气,你看不住她,实在受不了,才偶尔打了她几下当做教训?怪不得每一次我回家,看见的都是这孩子躲在一旁或者躲在房间里不敢靠近,怪不得程程直到现在都对莘瑶的怨恨这么深?你是怎么当妈的?怎么教育女儿的?你不是说程程是小时候被莘瑶欺负,所以现在才记恨着吗?”
何漫妮脸色煞白,更又因为自己的丈夫忽然这样一问,当即有些孤立无援,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季秋杭,小声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追究这些!你不想程程出来了吗?!”
“你……”季秋杭看着她,却是咬牙切齿:“我回家再跟你算帐!”
何漫妮面子上挂不住,只能冷着脸开口:“医院的这些证明都有夸大的嫌疑,我还是那句老话,莘瑶现在活的好好的,哪里都没有什么病,骨骼也都正常发育,我看她现在出落的也挺标致,没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单老你又何苦只相信这些在医学上过于夸大的东西,您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医院比什么地方都黑,人一点小病被送进去都能被查出个大病来,其实无非就是想骗钱……”
“够了!跟我回去!”季秋杭似是都已听不下她这些解释,陡然站起身,面色冷峻的瞪着她:“走!”
“季秋杭,你跟谁这么大声呢你?”何漫妮陡然站起身撒起了泼。
“你还嫌不够丢脸?这些解释连我都不信,你当单老和南希是傻子?没看他们连话都不说,听你一个人在这里演猴戏?跟我走,马上走!”
说着,季秋杭仿佛一刻也呆不下去,转身便快步向外走。
“季秋杭!”
何漫妮咒骂着追了出去:“季秋杭,你……”
无视他们落荒而逃的身影,单老始终只是坐在位置上,眯起眼,冷冷的看着关上的包房的门。
顾南希缓缓拾起桌上那些病历与医疗证明,泛黄的纸页上仿佛写满了季莘瑶过去十三年在季家所受过的每一道伤,他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力度渐渐加重,视线始终只是盯着那上边的一字一句和医院的盖章。
包房中的气氛闷的可怕,这是一个曾经在权利之颠的老人与如今在商界却手握强权的顾南希同样因为愤怒而沉默所导致的冰冷。
莘瑶伸手,将顾南希手中的那些资料拿开,转而拉住他的手:“南希,别看了,别看了好吗,都过去了,真的,全都过去了!”
顾南希不说话,她能感觉得到他的自责,可他又有什么可自责的呢,那时候他们根本都不认识。
曾经顾南希说,若有神灯可许愿,他想回到二十年前。
那时候,是她妈妈跳楼的那一年。
也就是说,他想在那个时候就出现在她的身边?
一想到这里,莘瑶便心间一暖,用力去抓住他的手:“南希,有些经历都是人生赐予我们的,如果没有小时候的那些经历,也许就没有现在在你身边的这只小刺猬,我也不会拥有你的疼爱和关切,因为现在,所以我过去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别在意这些好吗?”
顾南希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回握住她的手,转过脸来,深深看着她,因为她的笑,他唇角微弯,对她温柔的微笑。
“这件事情不必你们顾家出手,南希,你也不必出手。”单老忽然开口。
在他们看向单老时,单老捏着手中的一张病历单,沉声道:“让我为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做些什么,即便莘瑶仍然不想认我,但这事,我会让季家知道什么叫得不偿失!”
莘瑶不说话,看向单老,许久,才说:“单老,我想我应该把自己的立场说一下。”
见莘瑶主动对他开口,单老看着她,耐心的听她说下去。
季莘瑶将桌上的那些病历单一一收好,放回档案袋里,然后随手弃之一旁,之后淡淡的说:“无论小时候我遭受过什么样的待遇,我说了,过去就是过去了,我和季家之间的恩怨仅限于季秋杭没有做到父亲的本分,与季程程这两次主谋对我造成的伤害,其他的我都可以当做过眼云烟。单老,人抱着仇恨活着太累了,我的心里没有仇恨,我只会怨自己生的不好,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