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那些人好像离得越来越远,远的已经影响不了关平安的心情。除了她祖母,她已经极少想起那些人,听过也就罢了。
拿她兄长比?
别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她关平安就是借他关向东一把顺梯,他都摸不着她哥脚趾头。
关平安回复完她娘关于自己这趟出门所花费的数目以及钱从何来,她爹“恰到好处”地提醒她母女俩人出来吃晚饭。
所花的数目吗?关平安肯定没法实话。就如钱从何来,只能扯上她祖父给她兄妹俩饶那笔钱当幌子。
好在她娘只要确定她不是,她娘就很好话。用她娘的话来,还没成亲就绝对不能花对象的钱。
闺女这样大手大脚的败家子真会吓死人,幸好是遇上北。换个姑爷?闺女就是貌若仙,一准砸在手上没人敢要。
类似的戏言,关平安听了也就笑一笑罢了。辩解?何必。真要有人这么她,她娘亲非气得第一个跳脚不可。
饭后。
因梅老今晚还在加班,关有寿就拍板还是如约等明日中秋节去那边过节。今夜?他一家人先移步到后花园赏月。
是赏月?
确实是赏月。
石桌上摆满了瓜果,还有的那么两盘月饼。有世面上的大月饼,还有哑婆婆婆媳二人这几精心准备的南式月饼。
人呢?
“关有寿版本”的嫦娥奔月之后,一个个的不是躺在摇椅上,就是躺在竹床上望着月亮,嘴上再漫不着边地唠起嫦娥和吴刚的闲话。
艾草香中,笑声轰。
这个时候,没人会去提起关大娘,没人去提远在一方的梅大义,更没人会提起一南一北的老关家。
可不提就不存在?
关平安就觉得她梅爷爷很煞风景。
这不,他老人家就偏偏挑了这个中秋之夜提了南边关家不,他老人家还开口问了近日她祖父寄过来的路费要不要。
“要,干啥不要。”关平安一听她祖父那边汇来一万块美刀,不等父兄俩人回话,她先开口了。
反正是她先要收下来,不关她爹她哥的事儿。“至于要不要现在就走?我听爹爹的。爹你要走,咱们就走,又不是回不来。”
总在一个走还是不走两者中做选择,却忘了还有一个选择。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谁还能逼得了她爹至死守在一个地方不成。
关佑赞同点头,“我也是妹妹这个意思。爹你做主就行,别考虑会不会影响到我兄妹俩人学业什么的。
我们俩既能考上一次自然就不怕第二次,这些都是次要问题。早走有早走的利弊之处,晚走也是如此。”
关平安闻言瞟了他一眼,又看向一旁端起茶杯的梅老,她垂下了眼帘。怪哉,他们俩老又在较量什么?
与此同时,关有寿笑了笑,“爹,我听您安排。您老觉得何时就何时,总归您是绝对不会害我就是了。”
梅老掀起眼皮瞥了眼耍无赖的弟子:混子,又是“爹”又是“不会害了我就是”,感情好话坏话全让你了。
关平安见梅老不语,反而不急不缓地低头呷了口茶之后又不吭声了,她伸手捂嘴连打了两个哈欠。
不撤不行了。
她爹爹在打太极,她梅爷爷在运气。
“困了?”
关平安揉了揉双眼,朝佑点点头,“今没午休。”着,她站起身,“爷爷,爹爹,我先上楼了。”
关佑会意地跟着她站起身,“心磕着,我先陪你上楼。爹,你陪我爷爷先坐会儿,我娘那儿,我去接。”
今晚中秋夜,这边半山上绝大数人家只要家里有不是在外地上班的子孙,大家全都回来陪长辈过节。
不止齐景年回齐家,大多数人家都是如此。这不,晚饭后还没多久,苏明月就溜达过来拉上叶秀荷出门。
据是附近几户人家里年纪相仿的的女同志们今晚要聚一聚,身为梅老干闺女的叶秀荷就在受邀之内。
兄妹俩人撤就撤。
梅老瞟了眼他们兄妹俩人并肩离开的背影,朝关有寿这个弟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伸脚就是一踢。
嘶~关有寿立马龇牙咧嘴地皱吧起脸。
梅老没好气地前倾着身子,一巴掌糊在他脸上。还装?你还真不愧是你老子的种,一个个的惯会做戏!
“哈哈哈……”
梅老看着开怀大笑的弟子,失笑摇头,“你猜这一万块汇过来见不着你后,他还会想出什么招儿?”
“什么招儿?”
明知故问!梅老斜了他一眼。沉吟片刻之后,他再次端起了茶杯在手上转着,“这次催的毕竟急啊。还是不想走?”
关有寿收敛脸上笑意,伸手端起自己的茶杯,“不是想不想走的问题,您也看到义叔给我的信,必走无疑。”
“那你还犹豫什么?”
“我不喜欢被动。”关有寿着,停顿了一会儿,“义叔他肯定是报喜不报忧,可真会顺风顺水?等等看吧。”
“只怕老太太等不了了。”
关有寿默了。
对于未曾见面的祖母要有多少感情?纯属笑话。可他确实欠了那位老人家,欠了她对孙子一份维护之情。
可要是他不是他,或是他根本就不是老太太唯一的孙子,还是会如此吗?这个答案,关有寿不想再去推断。
就是看在老太太年迈八十多还立撑着不惜倾家荡产也要保护好他一家人安全的决心上,他都不能去设想。
何况,事实上他关有寿偏偏就是老太太的唯一孙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