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观赶回去,先到了南都大酒店。从酒店借了一辆车自己直接开向市委大楼。
罗观要见市委书记景卫东,是不用秘书通报的。但现在罗观是县长,该走的程序还得走,罗观先到了胡昌的办公室。屋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都是各个局委的负责人,与罗观也比较熟悉,于是一一打招呼。
罗观本来是可以直接推门而入的,胡昌办公室里等着的人也都坚决让罗观先进去。罗观也就不再推辞,等里面人出来之后就直接进去了。
罗观习惯性地给景卫东倒上了茶水,就汇报起了燕京之行。道听途说是一回事,听亲历者讲述又是一回事。当然了,罗观把一些环节和细节省略了,比如说与岳守平见面。
“小罗,不错。你这次取得的成果,说实话,让很多人都想不到。”景卫东夸赞道。
先于罗观回来的旧野县杜耀敏和李同晓把罗观的燕京之行说得是神乎其神。拒罗观的战绩彪炳,但大家仍然不相信罗观如此牛叉。比如说,罗观之所以说服并打动农业部长,是因为他为农业部所有在家的干部们上了一堂课。杜、李二人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那是眉飞色舞,仿佛他们就在现场。
其实这二人也不知道罗观是怎么站到农业部的讲台上,为什么农业部的人偏偏请他。因为罗观并没有告诉他们那么多,特别是他与吴三平的关系。罗观在讲课的时候,这两人正在四处逛呢。
罗观到农业部讲课,这在外人听来仿佛是天方夜谭。景卫东也在疑惑,如果说旧野县的人没有说谎,那么罗观是凭什么到农业部讲课?
罗观曾经凭着一篇解读邓公南巡讲话的文章,进入了省委组织部的法眼,成为省委宣讲团的成员,并且还是主讲。但这也只是在河洛省的范围之内。如果是凭着这个进入农业部讲课,似乎有些说不通。
听罗观一说,原来,吴三平是罗观的老师,景卫东这才明白。吴三平可是华夏经济学界的佼佼者,也是知行合一的大力倡导者,不管是在学界还是在政界,都有着很大的威望和影响。只要是吴三平介绍和引荐,罗观到农业部讲课并不难。
难的是罗观讲什么、怎么讲,他通过这一课,把他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理论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让农业部的人看到了新农村建设更多的功能。导师领进门,内容靠自身。罗观之所以能够成功,最关键的还是自身的实力。
看到罗观这几年迅速成长起来,景卫东心中漾起一股自豪。
罗观今天找景卫东,除了向他汇报燕京之行外,他还想看一看自己在景卫东心目中到底是一个什么位置。如果景卫东对自己不看重,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曾经的秘书,那么景卫东根本不会透露即将调往国家发改委的消息。如果景卫东对自己看重,那么他会透露一下或者是暗示一下,让自己好提前有所准备。
“景书记,胡昌要当科长了。我听说这个事之后,心里真是五味陈杂啊。”罗观说道。罗观想知道他在景卫东心目中有什么位置,那就必须把话题挑出来,提醒一下他。
“五味杂陈?这话怎么说的?”景卫东意外地看了一眼罗观。应该说,胡昌要提升科长,罗观只能是高兴,难道罗观还有别的情绪不成?
“我在北召县的时候,时任县委书记的宋时义对我很好。他到南洛市当副市长,之前他给我透露了一下,把秘书李超安排到了酒厂,提了正科。胡昌当科长,让我想起了很多陈年旧事。”罗观叹道。
景卫东更意外了。罗观说得已经非常清楚了。罗观通过胡昌即将提升科长的事情,已经判断出来自己要调走了。按理说,胡昌作为市委,提个科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虽然是快了一点,但他毕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罗观能猜出来自己即将调走,景卫东只能用心有灵犀来解释。
“小罗,我们是党的干部,来自五湖四海,奔赴五湖四海,聚聚散散非常正常。我可能马上就要调走了。进国家部委,肯定是带不了秘书了。你,还有胡昌,不要受这个影响,把工作干好,比什么都强。”景卫东说道。
不受影响才怪。你在市里当老大,有老大罩着,只要没有大错,成长进步比别人要快得多。但是这么一棵大树忽然被移走了,罗观的心肯定多多少少有一些失落。再说了,景卫东从市长到市委书记,在南都市工作已经好几年了,肯定是有不少的政敌。平时对景卫东有意见的干部们,由于景卫东的位置原因,不敢把意见说出来,一旦景卫东调走,这些干部们特别是景卫东的政敌们都会跳出来。
这些人一跳出来,要把过去几年积累起来的怒气发出来,但是景卫东已经调到发改委了,他们也不可能跑到燕京去和景卫东吵架。倒霉的,也只能是罗观与胡昌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领导一换个地方,都会把秘书带上的原因。秘书辛辛苦苦跟着领导干,如果拍走人不管了,也太不够意思。
但是景卫东不一样,他是调到国家部委的。如果带个秘书进京,谱就摆得有些大。
景卫东说完大话,口气一转说道:“小罗,你不要太担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管不住南都市了,有人管得住。”
罗观心想也对,他只顾想着“现官不如现管”,景卫东走了,自己就一定会受欺负。景卫东不直接管南都市的事了,但是他作为国家发改委农经司的司长,在省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