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晓已经被调查组控制起来了,也不好把人捞出来。你不是说那个间谍曹添在省军区关着吗?张明晓管不着,可以管住曹添。”白镇海说道。
罗观恍然大悟,白镇海真是个老江湖啊。白镇海如果把张明晓给捞出来,最少得通过国家安全部门这一关,过这一关,白镇海的面子也不一定管用,因为涉及到国家安全,人家完全可以用这一条堵住任何人说情的路。
而现在曹添在省军区控制着,那么现在白镇海就可以让军队控制起来,暂时不让国安部门插手。或者说在国安部门插手之间,先让曹添为金水区长张明晓洗清罪责。至于如何洗清罪责,那就看军队的本事了。这件事,连一个小小的班子都能搞定。
罗观站起来说道:“爷爷,我真服了您了。从曹添那里下手,一句话的事。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白镇海在罗观面前倒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所以嘛,什么事情都要从多个角度去看,不能一味地钻牛角尖。这就像打仗一样,正面进攻不行,那就迂回进攻。”
“爷爷,那就赶快打电话。对了,我想让个人参加审讯曹添。”罗观说道。
白镇海说:“只要是军人就行,如果不是军人那就不行。”
罗观就说起了省军区司训大队的大队长张忠义。白镇海马上打起了电话,让军队务必控制住曹添,暂时不要让任何其他部门介入。同时要让省军区司训大队的张忠义亲自审讯,审讯完毕之后再视情交由国安部门或地方公安部门。
让张忠义来审讯曹添,在白镇海看来,实在是小事一桩、小菜一碟,而对于张忠义来讲,那就是天大的事。省军区的领导会在想,审讯一个曹添,至于让军委副主席亲自来电话交待吗?军委副主席为什么指定司训大队的张忠义来负责审讯?白镇海在向省军区暗示什么吗?
其实,罗观也是顺手牵羊,给张忠义分配给了一个可能是无比轻松的任务,而给他带来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大礼。罗观判断,在白镇海的这个电话,聪明一点的省军区领导绝对要考虑张忠义的晋升问题。张忠义现在是正团,再提就是副师了,这一步对很多军人来讲难于上青天。
罗观并不介意向自己亲近的人展示自己的背景。张忠义是知道自己与童欣关系的,因此当罗观对张忠义说了事情之后,张忠义没有多少意外,因为罗观就是这样一个人,凡是他的朋友、属下都会多多少少沾了他的光。
“罗书记,多谢了。这事你放心,我会办好的。”张忠义说道。
戒备森严的金水区招待所,正在昏睡的张明晓醒了。张明晓刚挣开眼,就感到手指一阵疼痛,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赶快看自己的手,发现十指虽然已经肿大,但指头上没有任何红渍,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张明晓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闭眼,但最后终于抵受不住阵阵袭来的困意终于睡着了。醒来之后,张明晓意识到这一关恐怕是过不去了。因为这些军人不会这么无休止地跟他耗下去。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要把他钉死在卖国的耻辱柱上。
两个军人并没有意识到张明晓已经醒来,两个十分随意地聊着天。
“真没想到,这个区长还是个硬碴子。”
“硬碴子管屁用,苦吃了,最后的下场不还是一样吗?早招晚招有什么区别呢?”
“你说这家伙是何苦呢?好好的区长,多舒服啊,非得去支持间谍,这不是有毛病吗?”
“也怪他自己,平常得罪人太多,你没事干了可以钓钓鱼,非得去拆人家的房子?他不仅把老百姓得罪了,还得罪了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还有百十个省直厅局,还有中央的单位,更有军队,总参、总后的单位,这些单位,都有通天的人物。”
“是啊,张明晓也挺可怜的,估计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不要说他不知道,你我也不知道谁要整他。估计是上边的事。咱管不了。”
张明晓心若死灰,看来他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而这个大人物刚好利用曹添的间谍事件,想置自己于死地,刚好他现在把上上下下都得罪完了,如果他死了,老百姓都会拍手叫好,说不定就像某些贪官伏法之时,老百姓燃炮相庆,而罗观则会趁机“拨乱反正”,不再搞这种鸡蛋碰石头的拆迁。
升也拆迁,死也拆迁。张明晓算是看透了,这年头不能事事都冲到前边,做出头鸟,不如当太平官。
张明晓此时忽然想到了酒,一入江湖岁月催,不胜人生一场醉。马上向两位军人要起了酒。两个军人大喜,一般来说,人在受过罪之后,开始向别人要烟吸、要酒喝的时候,就是意志开始减弱、精神开始崩溃的时候。
两个人正在发愁如何让张明晓如实招来呢,一听到张明晓要酒喝,十分高兴:“你早说啊,想喝什么酒,我们给你买去。”
“我要喝的酒,恐怕你们买不来。”张明晓说道。
“什么酒啊,你不要说是茅台30年的就行。”一人笑道。
“我要北召县酒厂生产的天缘酒。”张明晓说道。
一个军人就是从商都驻军中挑出来的,他倒是知道这种酒,这种酒虽然不错,但在市场上已经找不到了。
“你是逗我们玩?”
“不是的,金水区委书记罗观同志就有这种酒。”张明晓说道。
“他有就行,我去找领导协调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