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九想到这里,忽然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他记得时候,师傅总是很严厉,那次却是他记忆中唯一一次不严厉,还有些搞笑的师傅。
孟十九这声轻笑,却把店二下了一跳。心想:这人该不会已经喝醉了吧?怎么一个人对着一片树叶傻笑。
是的,店二把孟十九的轻笑当成了傻笑,以为孟十九已经喝醉了。
店二还在想,孟十九放着两个大美人不去陪,却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还对着一片树叶傻笑。
又一阵风吹来,带着秋寒之气,孟十九却浑然不觉。他还在回忆之中,回忆着自己和师傅的事情。
后来,孟十九终究还是练成了将所有落叶均匀一分为二的刀法。当然,他劈的可不是一片,而是上百片。
孟十九将这片落叶轻轻地放在酒坛边,端起酒杯喝起了酒。
杯中酒还有,为什么不喝呢?
孟十九喝了一杯又一杯,却没有动筷子。
半碟花生米依旧那么多,一粒不曾少,而孟十九的酒坛已经空了,只剩下杯中这最后一点酒了。
孟十九看着这杯酒,又看了看那碟子花生米,心想要不要再来一坛酒。
风又卷着落叶,吹进陵内,吹到了孟十九脚下。孟十九正举着酒杯准备喝下这最后一杯酒。
孟十九眼睛忽然瞄到了一片树叶,准确来是半片。
孟十九的手微微一滞,然后继续喝了下去。没有什么事比喝酒重要,对于现在的孟十九来讲。
酒已尽,人未醉。
歌宛转,曲悠扬。
霁月清风,落叶归根。
乘月欲仙,恐高不愿。
这是孟十九想象中的场景。
孟十九再次俯身,捡起了刚刚那片残叶。
平整的切口,算得上光滑。可以看得出那柄武器划过这片落叶时是多么快,多么锐利。
“好快的剑!”孟十九看着落叶喃喃自语。
风又起,孟十九竟然觉得这风有些寒冷。不似刚才的秋风,虽然疾,却不寒。
“唉!”孟十九叹了口气,把那片残叶丢在了桌上,然后转头看向门口。
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白衣剑客。
他面无表情,手中握着剑,一柄精光四射的长剑。
正是这柄剑,切开了孟十九桌上放着的那片残叶。
白衣剑客走了进来,悄无声息。一眨眼间,他就已经到了孟十九面前。他们之间,只有一张木桌的距离。
如此近的距离,孟十九可以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这柄剑的锋锐和杀气。显然,这是一柄饮过鲜血的利剑。
孟十九依旧坐着,都没有站起身来。如果这白衣剑客现在出剑,孟十九也只有闪躲的份,没有还手的余地。至少这白衣剑客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没有出手,也不急着出手。
孟十九抬起眼,迎向白衣剑客那双冷漠的眼神。由于距离太近的关系,孟十九不得不把自己地头稍微抬起一点。
“你是来喝酒的?”孟十九问。
显然,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人不是赖喝酒的。
店二正发呆呢,听见孟十九的声音,不禁暗笑道:他果然是喝醉了呀,刚刚对着树叶傻笑,现在八成是在问树叶是不是来喝酒,喝酒喝到这份上,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店二这么想,是因为他没有听到白衣剑客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孟十九这边。
白衣剑客摇摇头,冷漠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似乎是一种奇怪。
“那倒真是个好消息呢!正好我的酒已经喝光了,你若是来喝酒的话,我倒有些不好意思。”孟十九轻笑着道。
白衣剑客的眼神更加奇怪了,他不明白孟十九为什么见到自己是这个反应,难道孟十九是个傻子吗?看不出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也许孟十九真的是个傻子吧!
“你很特别。”白衣剑客忽然开口,从嘴里蹦出这四个字来。他的语气生硬,而且冰冷。可以想得到,这个白衣剑客也和独漠孤一样,是个不怎么话的人。
好像很多剑客都不太爱话,这倒是奇怪的很。也许,剑客的内心本就是孤独的吧!
店二听见了白衣剑客的声音,这次觉得孟十九并不是在自言自语,好像是在和别人话。店二抬起头,便看到了一柄剑,一柄长剑,带着无尽杀意的剑。店二看到这柄剑,就觉得全身发冷,心里升起了恐惧。
店二不敢再看,急忙低下了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他的心在怦怦乱跳,他手心全是汗水。他实在是害怕极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这柄剑后会如此恐惧,遍体生寒。他已经也见过很多剑,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特别?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你的没错。我的确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嗯……比如我有很多仇家,而且却全然不认识他们。”孟十九。
“你不是凶手?”白衣剑客冷冷地问。但是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地疑虑,他这句话看似在问孟十九,实际上却更像是在反问。
“你不是凶手还能有谁?你难道不敢承认?”白衣剑客的话其实是想表达这样的意思。
孟十九自知多无益。很多时候,当一个人被冤枉的时候,他们不解释,什么也不辩驳。因为他们很清楚,无论你什么,他们是不会相信的,他们心里早已经认定了答案。
所以,解释是给愿意相信自己的人的,而不是给那些一开始就根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