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愈加迫近正午,天色反而更加阴沉,本该在此刻最耀眼的阳光却一反常态地沉默起来。
“要变天了。”手挽着黑面包的妇人抬头看看天色,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给行人稀少的王城更添一抹不正常的颜色。
街头卖马铃薯和菠菜的大爷揩去裤脚上的泥印,默默收拾了摊位,挑起框子,和伫立在广场一旁的斗篷人影擦身而过。
天问看着街头渐渐冷清,一言不发,宛如雕塑,永远静默不动,冷酷得让过往的行人都心生寒意。他似乎在看着脚下石板拼接而成的道路,仔细地盯着石板的纹路,盯着石板拼接之间的夹缝,甚至砂石之间形成的空隙。
“我来了,我看见你了。”一条消息打断了天问发呆式的注视。那是绯的消息。果然,月之痕也开始入城了。你说拖家带口来参加这场盛宴吗?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嗯。让我们擦净刀刃吧,猎人。我们的猎物看起来很享受现在的生活。”至于绯是否就在附近并不重要。
“好的,军团长。”
接下来乌星、仙音、倾语也陆陆续续发来消息,表示自己已经进入人族王城了。
“好了,等待信号吧,你们看见了就知道那是我的信号。”天问把所有成员拉入队伍后,在频道里这样说。
这边事情刚刚安排好,传音石的红光就开始闪烁了。
“午安,安德烈冕下。”天问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午安。”安德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萎靡不振,似乎随时都会撒手人寰的感觉。“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虽然你这样直接的问话方式让我高兴,但下次请不要用这样的问题来打扰我。”天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意味。
“好吧好吧,你这恶魔!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迟疑吗?到现在为止,我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
“安德烈!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所说的话纯粹是在折辱你自己!”似乎是为天问的话所惊讶,安德烈冕下一时无言,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讲话。好吧,是在遇到天问之前确实没有。这个无礼的恶魔!
“你说得对,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哼,如果你是想说这些无聊又软弱的话来恶心我,那么我只能说你成功了。”
“抱歉抱歉,唔,我只是……”安德烈支吾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下文。
不就是心慌吗?不就是因为坐立不安的挣扎吗?良心的拷人让你呼吸困难吗?对神明敬畏之心已经让你恐惧到这样的地步吗?你该不会是想在我这里找一些安慰吧,嗯?你什么时候脆弱成这样了?
“唉,安德烈呀,紧盯着天堂的门扉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它若关闭,没人能开。人子呦,紧系神明。总要有人在地狱仰望天堂,你凝实天堂,天堂必定回应凝视。”讲到这里,天问也不由得迟疑了一下,干脆停了下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扮演好人的角色了?
“算了,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在地狱呆着吧。绝望不折磨人,希望才是真正的折磨呢!”不要奢求救赎,那种奢求能让人泣不成声。
“哎?”安德烈有些错愕,这前后矛盾的话理解起来实在有些困难。“好吧好吧,恶魔,如你所愿。”
“就这样,我要拉开帷幕了,你就在你的神明面前哭号着忏悔去吧!啧。”天问烦躁地关闭了传音石,翻手丢进背包空间。阴沉沉的样子比头顶的乌云更压抑。
是否准备好了?这种事情准备一百年也没办法准备好呀!
一个晚上的安排,不得不说光明教廷的调令效率简直高得可怕。人族王城内已经看不见光明教廷势力的半点影子,原本辉煌圣洁的教堂被穷苦的流浪者占用,甚至有时成为冥火教传教的完美场地,站立在被历史淘汰的教会废墟上传播真理,这听起来不正是胜利者应有的姿态吗?
越来越多的冥火教信徒走上街头,把光明教廷的旧信仰抛之脑后,然后毫无留恋地扑向冥火的怀抱,满面写着对新信仰的热忱和忠诚。
要说最不靠谱的家伙,还是玩家了。玩家就像嗅到腥味的苍蝇,当第一个加入冥火教势力的玩家获得巨大利益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每小时都有数以万计的玩家挤破脑袋想获得一枚证明自己冥火教信徒身份的胸章,甚至有不少圣骑士、牧师玩家也腆着脸想来分一杯羹,都想方设法获得额外的属性加成。就那一枚小小的胸章或多或少都能加一些属性。
一个有趣的系统正在玩家的不懈摸索下逐渐显现出全貌,信仰阵营?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呢!
不过,对恶魔大人而言——“这玩意儿很快就会成为摆设了,很快。”
不堪一击的繁荣!
这里是人族王城迪芬斯,时间正午一刻。
乌云密布,是拉开序幕的时候了。
恶魔大人的想法如同指令一般,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整座城市就骚动起来,整座城市仿佛接受到莫大的刺激猛然颤动起来。铠甲鲜明的队伍仿佛凭空出现,降临在这座城市,宛如天降神兵。
圣骑士!凰惊天下:邪王盛宠狂妄妃
“如果你在这里,就告诉我,好让我聆听你的脚步!”天问高声呼喊了一句让人难以琢磨的话,冥火祭师们似乎有些迟疑,亡灵们按照主人的意愿整齐地向前踏步。吓得冥火祭师们不得不整齐地退后一步。
就在这样的诡异气氛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