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麒瑄一行人便启程回龙庭。回去比来时走的更快,第五日,便已回到龙庭。
回到龙庭,便意味着分离。站在城门口,看着牌匾上那硕大的烫金二字,“龙庭”,胡远百感交集。他和麒瑄翻身下马,二人皆负手而立。胡远自小就跟随麒瑄,多年来,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身不由己的离开。两人对视,千言万语,彼此都明白。麒瑄拍拍胡远的肩,朗声笑笑,“什么话都不用说了,我懂。成亲之后,照顾好自己,裴惜鸢与她爹不同,她也是身不由己,你小心防备,但也别怪她,别伤她。多玛,我会替你照顾的。”
胡远深深一抱拳,转身,“如果遇到好人家,告诉多玛,别错过。我今生,是配不上她了。”说完,已是哽咽。胡远翻身上马,长啸一声,向远处奔去。
寒月也下了马,拉住麒瑄的手。麒瑄苦笑一下,“他从来都像是一个隐忍的兄长照顾着我,也从未在我面前长啸过,如今,他心里定是苦极了。”
寒月轻抚她的手背。两人昨晚过后,都没有再提之前的事情。恋爱中,怎么会没有一些波折呢?
第二天,麒瑄便上朝。退朝后,隆庆帝留下了麒瑄。
还是在这御书房,但此时的麒瑄,恭敬的站在外殿,等着隆庆帝的召见。隆庆帝说过,她是臣子,便是要她必须要恪守臣子的本分。
邓发出来,见到麒瑄双肩微垂,腰身微躬,垂手立在那里,一下竟失态喊道:“我的小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啊,老奴看您这样,心疼啊!”是的,邓发看着麒瑄长大,虽然他只是她母后留给她的一个手下,但这么多年,邓发早已将她看作是一个孩子,僭越的说,是自己的亲人。可现在,他一心想要护佑的小主人,竟神情低落至此,全无当初的傲气和昂然,竟像极了一个傀儡!叫他如何不心疼!
待邓发刚一出声,麒瑄便赶忙打断他,“邓公公!”
邓发才恍然一下反应过来,现在是在宫里!这里耳目众多,稍有不慎,便会得罪皇帝,惹来杀身之祸!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是啊,在宫里,他只能有一个主子!
麒瑄向他眨眨眼睛,邓发心里宽慰了一些,他的小主子,并不是真的被打倒了,而是另一种养精蓄锐,便放下心来。忙说道:“赵王殿下,您这回可是消瘦不少,想必是旅途劳顿了。皇上在内殿,宣您进殿。”
麒瑄点点头,迈步走进。
隆庆帝坐在桌案前,正看着奏章。看见麒瑄进来,放下奏章,抬眼看她。麒瑄拜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隆庆帝笑了笑,看着麒瑄说道:“好好,朕的皇儿如今也已经成家,长大了,真好,真好。”话锋一转,又问道:“你这回去西南,沿途可有什么感受?”
麒瑄心里暗想,她这回的西南之行,除了暗地与无踪楼及隐逸门的联络,本就是大张旗鼓去的,想必沿途不论是隆庆帝的探子还是别人的探子,都清楚的很。便回道:“回父皇,说老实话,呵,这西南,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一路上,道路颇不通顺,从京城无法直通西南,必须绕道江南才可。一路上车船来回更换,也费了不少时间。那西南之地,气候又无比湿热,虫蟒遍地,毒草瘴林很多,唉,着实不太舒服啊。”说完撇撇嘴,似乎还是当年那个吃不了苦的骄横子弟。
隆庆帝哈哈大笑,“傻孩子,朕给你放假让你去出游,竟好似让你受了委屈一般,当真孩子气!”话锋一转,又说道:“瑄儿,你们兄弟年纪也都不小了,现下,西漠南台依旧蠢蠢欲动,南瓯一直也是狼子野心不曾安分,北面,西鞑靼国时不时的前来侵扰,朕很是头疼。”
麒瑄心里明白,隆庆帝话里的意思,便是让她主动提出皇子戍边,替皇帝分忧。见麒瑄不说话,隆庆帝又说:“瑄儿,最近你不在朝廷,大概有所不知。胡尚书提出,要皇子戍边。不知瑄儿你,认为如何?”
终于还是来了,麒瑄心里长叹一声,恭敬抱拳拜道:“儿臣顽劣,多年来让父皇费心了。如今儿臣业已成人,理当替父皇分忧,可惜儿臣资质愚钝,既无太子的雄才,亦无魏王的虎胆,更没有齐王的文采,但儿臣愿竭尽所能,替父皇镇守边关。皇子戍边,儿臣愿从己开始。”隆庆帝听后,满意的点点头。“瑄儿你果然长大了。朕当初准你这次的假,一是你初初纳了新妃,去见见她的家人,实属应当,二是,朕确有打算,想封你于西南,这次让你先去探探路,也是应该。你毕竟是朕最小的儿子,想到你要离开朕,离开家,朕,确实有些不放心啊。”
麒瑄一听,心里却暗想,不知隆庆帝这话里的不放心,到底是不放心什么?是不放心她离开家吗?可是她早已领兵出征过,现在不放心,岂不是有些小题大做?还是,不放心她会与西南的一些势力来往,借这次西南之行来加以试探呢?但无论是哪种不放心,麒瑄只能拜谢,“儿臣让父皇费心了。”
隆庆帝摆摆手,敲敲桌子,“来人,给朕添茶!”麒瑄忙站起身,欲提壶给隆庆帝添茶,这茶壶就放在案几上,隆庆帝以往并不是骄横的人,不知道现在,为何连添茶都要喊来内侍。
一名小太监慌慌忙忙的跑进来,跪下道:“奴才来迟,求皇上恕罪。”隆庆帝摆摆手,让他上前添茶。又看向麒瑄,想了想,似是不放心的,又说:“你去了西南,切记要克己守本,领该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