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朵知道陆离不是张倩,从初见时候,她就隐约猜测,并不是陆离露出什么马脚什么纰漏,就只是不清的直觉。
“蓝朵?”陆离不知从何开口,先把蓝朵名字轻声呼唤,试求获得自身的解脱。“我……你……我是陆离。”陆离坦诚交代。
陆离以为蓝朵记恨着杀父之仇,矛盾畏缩。
“蓝朵……是我,是我杀了……”陆离不知为何她对蓝朵有所愧有所怕。公事上,陆离能办的利落干脆,可到私事上,她处理的一团糟乱,她说不清楚。
蓝朵看陆离焦灼失措,她心里竟有说不出的喜悦,她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孤行来人,我知道那人是你。一定是你,就该是你。”蓝朵说的轻松坦然,在她那里,无父何来弑父。
“你杀了宋远风,我杀了香蕊,我们手上都沾满了鲜血。”蓝朵那双眼睛盯得陆离心慌。杀与死从出,就只是平常普通的字。
“陆离你杀死宋远风是龚行天罚,我杀死香蕊是一己私欲。你手上的血,不是腥臭的。”蓝朵左手搭在右手上,摩挲。
“香蕊?”陆离一直以为香蕊死于毒发。
“香蕊是我杀的,她在毒发之前,就已经死在我的手下,是我杀了她。”蓝朵严肃对陆离说:“下次用毒,多放点。”陆离没敢有心情同蓝朵调侃。
她问蓝朵:“你为什么要杀香蕊?”
“我不杀她,她迟早要杀我,恩恩怨怨,早点了结了的比较好。”蓝朵看着自己的跛脚说。
陆离不再多问。
蓝朵伸过手去抓陆离放在桌上的手,蓝朵的手和她的脸色一样,凉。
“陆离,不管你心里有什么隔阂,不管你怎么看我,我想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害你。”
“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很喜欢你,我想和你做长长久久的朋友。”
蓝朵从来没有一个朋友。如果陆离愿意,她想成为陆离的知己,哪怕陆离不是她的知己。
陆离翻过那只被蓝朵压住的手,把蓝朵那冰凉的手紧紧抓握在自己手心,她有一丝温暖也愿意跟蓝朵分享。
“我的荣幸。”陆离笑道。
二人四目对视,你眼中有我,我眼中藏你。
陆蓝两人交谈甚欢,从天到地,说个痛快干净,一个是推心置腹,一个是开心见诚。
天幕低垂,膏烛燃起,陆离辞了蓝朵,看着被灯光拉的修长的陆离影子,蓝朵忽然羡慕,那影子可以长长久久和陆离待在一起。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是你的影子。蓝朵心里这样暗暗说道。
陆离回倒皮棣的院子,收拾梳洗一番,熄了灯,假装宽心睡下。
侍从退下后,陆离从床上坐起,她开天目窥皮棣——
从皮棣失势说起,那是由费酒被关押死牢之事引出,皮棣曾任事北村吏部,担有重职,职掌官吏升降,调动等事务。
皮棣与费酒幼时交好,情同手足,友人落难怎么置身事外。皮棣冒死为费酒说情,那皮棣天生火爆脾气,他言过三句就如不胜酒力之人酒过三巡,拿捏不住情绪,失了分寸,惹得村长大巫等人怒火,因此而受牵连。是皮棣家族权威,才不追究皮棣,只将皮棣停职,差遣些琐事苦差做以惩罚。
究根是天目把自己指引到此到,促织岭诸事诡异,陆离想一探究竟。
先不谈皮棣苦衷为恶人屈膝做事,说那皮棣与费酒交好,到底是极其义气之人。虽不知皮棣打得什么算盘,陆离倒是愿意配合,想要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