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遍地清辉,月如明水又似明镜。镜中忽然映出陆离的脸,陆离的眼,那青白明月恍然化作如血残阳,那是陆离眼睛的颜色。
“你知道,她的心回来了吧。”
“我知道。”
“你觉得她心里有你吗?”
“那你觉得她心里有你吗?”
“我和你们不一样,她的心里,永永远远都有我,我不需要争也不需要夺,那只是我的位置,你们抢占不了。”陵苕笑得得意又凄怆。
陆离爱的是谁?那像是个难题,因为出题人本身都含糊闪烁。
“你觉得她爱你吗?”陵苕目光狡黠,问何溪说道。
“我从来都不敢觉得,直到我从她那里得到了答案。”在这场何陵二人的谈话中,何溪忽然看向陆离,那双灰色眼睛直视那双红色眼眸。
陆离退步躲闪,她在偷听,她被何溪发现了,陵苕也注意到了陆离,他们二人朝陆离走来,各自笑岑岑的,那笑让陆离胆战心惊。
忽然何溪不见了,只剩下陵苕一人,“陆离,何溪说的是真的吗?”陵苕凑近了陆离,她的吐息含香萦绕陆离鼻尖,她的双手冰凉一只搂勾陆离脖颈,一只放在陆离心口,“真的吗?你真的确定你喜欢何溪?不会变了?”
陆离慌乱,陵苕好冰冷,冷得陆离像压在冰川之下,呼吸不得将要窒息。
陆离奋力挣脱,控制好力度,轻柔的把陵苕推开,就这一推,不知把陵苕推向了何处,她不见了。
陆离踉跄退步,不想又撞进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何溪怀里,“陆离,如果你变心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是啊,他不像段素绢那样爱你,他只是个自私又任性的公子哥。”陵苕又出现了,这二人一前一后把陆离夹击在中央,“陆离,你的心跳的好快,它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陵苕捂着陆离心口,伏在陆离右耳边问道。
“陆离你心里头只有我一个人了吧?”何溪贴在陆离左耳旁说。
陆离那颗心狂跳不止,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猛然,陆离远远看见段素绢遥遥站在一隅,面目愁容,笑得惨淡,陆离的心跳戛然而止,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溅染陵苕满脸,陵苕却还是笑,陆离转头看何溪,不知怎么他也一脸都是血迹,再看段素绢,他和陆离一样,嘴角滴落红血。
残阳挂在天际,迟迟不落,尘世被照耀的愈发鲜红,红得再看不见其他颜色,连血都看不见了。
陆离从梦中惊醒,她不认为这是什么噩梦,不过是个诡异怪诞的幻境,她已经醒过来了……陆离真是迟钝,她没感受到她的心还在怦怦狂跳。
有一团惨淡阴云覆盖在云缀屿上空,那像是蒸笼盖一般,把云缀屿包盖的严实。
云缀屿异样肉眼可见。
“你说是迟到的好,还是早来的好?”黄笙问陶潜明。
“赶早不赶晚,早来的有时间观念,挺好。”陶潜明端着杯子笑答。
“亏你还笑得出来。”黄笙把灰褐色的药包倒进陶潜明的杯中。
“只是知道它们注定会到来,却不清楚它们为何而过来,人不是求知欲很强的生物吗?为什么不去探索这个问题?”陶潜明说。
“兴许是人还清楚知难而退这个道理。”黄笙道。
红光闪烁,是孤行闪起了红色警报,陆离以为自己仍在梦中未醒,揉搓眼睛几次,她是清醒的。
陆离不知道,那云缀屿上或是这人世间即将要迎来雪白一片的灾难。
乳白色的浮云飘浮在云缀屿上空,久久也不散去。纵深峡谷,巍峨山岭,无一望无垠,永恒冻土上的冰川雪山覆盖着不知积存多少年的沉雪,在年复一年的雪风中越堆越高,越堆越险,看似永不融化。
忽有一滴冰水掉落,掷地之声实在清冷,空谷传响回声又清脆悠长。
云缀屿上空的乌云愈发沉重,云缀屿上风雪卷地,旋风嘶叫,刮得天地混沌陷入白茫,枯枝败叶,满目萧条。乍然一处雪崩,震撼得地动山摇,恍然间白雪如洪水决堤倾泻。
那不仅仅只是雪崩使然,雪中孕育出来了千古恶兽,云罪。
“我们自然希望战场就只是在云缀屿,我们都不想让它们离岛,我们当然希望在岛上就把它们全部消灭……但我们都清楚,这不可能,即便如此,我的战士们仍都要奋战到最后一刻,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
蒋长明慷慨激昂发言把气氛带的严肃沉重。
“云缀屿是第一道防线,第一支队登岛必须奋力绞杀,绝不可以懈怠,这是第一层滤网,为往后过滤清除,哪怕我们都知道这一层防御必然会被攻破,但这不意味着我们的战士失败了。”陶潜明说。
“海上战舰作为第二道防线时刻警戒,一旦二层防御被攻破……”
第三道防线,是要封锁了鹤昉港。
鹤昉港是繁华商业地段,每分每秒都在为资本家牟利,封锁鹤昉港,资本家将要损失多少资金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