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昨天罐头吃猛了,清早醒来还没睁开眼,就闻到陆段两人吃罐头的味。
石磊胃中一阵翻滚,肠子突然打结似的,他感觉不妙,有种……食物倒流的意思,这意思快要到了咽喉。
石磊忙的爬出睡袋,陆离只以为石磊一副饿虎扑食架势是要过来吃罐头,忙的把自己正在吃的的罐头递给他尝。
石磊抓紧紧住陆离的手,不放——哇地吐满了陆离的罐头。
正在喝罐头汤汁的段素绢完完整整目睹了事件的发生经过,连一个细节都没错过。
段素绢有种错觉,石磊吐的罐头和自己喝的罐头是相通的。
这样一想,段素绢是鸡皮疙瘩满身起,先是一口喷了要往肚里咽的,再是吐了已经咽在肚里的。
陆离这边手上接着石磊吐的,那边肩上被沾了段素绢吐的,一时不知道该处理哪一个了。
空气中弥漫着的是罐头和胃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陆离突然感到肠胃痉挛,呕地一声,和石磊对着吐上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他,吐得那叫一个此起彼伏,你追我赶。
“放过我吧,我吐不出来了!”陆离吐的双眼含泪,手里的罐头早满的往外溢了。
“你还抱在手里,不扔留着干嘛?”段素绢越看那罐头越来吐意,他除了酸水,早也吐不出什么来了。
“啊!我怎么扔?往哪扔?啊!啊!啊!”陆离崩溃的叫声宛如一只抓狂的疯鹅。
石磊吐的哭笑不得,不打算再吐了。松了陆离的手,用袖子擦自己的嘴去。
石磊这一松手,那能想到陆离拿着罐头的手是一直没使力的,两人合力吐的罐头全都倒扣两人腿上了。
两人哇哇大叫,段素绢不能再吐了,连滚带爬的就远离案发现场,背过去,一边坐着了。
叫归叫,吐这件事还是不能马虎。陆石两人好不默契的又对着吐上了。
一旁的段素绢忙捂住耳朵,嘴里念着:“听不到,听不到,咏鹅,鹅鹅鹅……”现在哪有心情说饿,忙又换诗,“床前明月光,疑是饿的慌……啊!他们饿死鬼托生?作诗就不能不提吃吗!”
再换,“两只老虎跑的快,燕子为啥穿花衣,你为什……”
暂且不夸段素绢唱的好。
三人各自忙着,完全没在意林子那头来一帮人。
“瞧瞧这吐的,还对拜上了?”
来的那人的嗓音很好听,清楚明晰,进止有仪。
陆石两人忙着互吐,一时半会没空抬头看他。那段素绢捂着耳朵有唱有念听不见他。
等陆离捋顺了气,满脸疲惫的抬头看去——那人生着一双灰澄澄的眼睛。
陆离突然一口气没上来,呛得直咳嗽。
那人就往陆离这边走来。
“慢着!”陆离呵道。
跟在那人身旁的众人马上就摆着进攻的架势要围上来。
就听陆离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大哥你也不嫌这味儿!”
那人笑了,虽不漏齿,但看起来很是善意。
那双灰瞳也没有第一次见时那么让陆离生嫌。
“要打可以,让我们体面点,于你于我都好。”陆离站起来,一身呕吐残物。
陆离走上前去,想借一身异味异物恶心那人,不想那人退都不往后退一步。
“非现在不可?”陆离那双红瞳,他那双灰瞳,两个差太多的颜色放在一块看,有点晃眼。
“现在?不可?”那人莫名其妙的反问她。
“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什么恶意。”他的笑里带着一份儒雅。
石磊站在陆离后面开始脱弄脏了的衣裤,见那人带的一帮人都往这边盯,“我说兄弟,大家转个头,别看我这边,盯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那群人也怪不好意思的转了头,都去看对着树念经似的段素绢。
再说陆离这边,来者何意?陆离是带着警戒的。
“我叫何溪。”那人说。
陆石两人一怔,都第一时间想到王发宝组里的那人说的“何老板”。
气氛又紧张起来了。
段素绢悄悄松开指缝,没听到谁再呕吐了,便转回身去。这一转就见到一波气势汹汹,来非善者的茬。
“什么情况?又要多对少?”
段素绢往陆离身边走去,虽然陆离这边空气是不怎么清新。
虽然段素绢是不嫌,但是陆离还是往边边挪了下位置,远离段素绢。
“我只是过来,交个朋友。”何溪眼睛自始至终不离开过陆离,他那灰色的瞳仁里映着一抹橘红。
“这个时候交什么朋友?”段素绢的戒备心理比陆离还强,他格外讨厌何溪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那张有意无意都在透露着优越感,高贵感的脸。
何溪全然没有理会段素绢的意思,那双灰色的瞳好像闪烁着冷冷的光,像一张大网,紧紧的,密密的,罩得陆离死死的,缠着不放。
陆离从心里打了个冷战,陆离觉得自己就像被盯紧了,咬死了的猎物。
何溪太危险了。
陆离只能这样警告自己。
僵住了的气氛被石磊那莽撞的嗓音打破:“何老板?你就是何老板?是吧?”
年长两岁真不是虚长,石磊他真的散发着大哥的魅力。
就看石磊还赤着膀子,提着刚换好的裤子就往陆离这边来。
被叫了“何老板”,何溪松了紧盯陆离的视线,然后被石磊那雄浑的嗓音以及彪壮外形转移了注意力。
“什么何老板,说笑了。”何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