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空中飘飘洒洒的落起了雪花,房檐上也结了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溜子,而老夫人的屋内却暖意融融,与屋外的天寒地冻简直是两个天地。
“天佑这是第一次未在家里过年,又有几个月没见到他了,我还真想的很那。”老夫人斜靠着一个楠木雕花凭几,与大孙女说着话儿。
“我也很想哥哥,不过谢琨与我哥投缘,他那样极力挽留,我哥信里说他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何况今年就要参加院试了,哥哥压力很大,有给谢琨授课的梁先生在那,能有他的指点,对我哥的学业大有益处,所以哥也就应允了。”冷茹月一边笑吟吟地回着话,一边拿起一杯烹制好的香茶,伸手递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接过,就端起来喝了一口,赞道:“嗯,这茶味儿不错,茹月的茶艺越来越好了。”
“呵呵,那是因为老夫人的要求不高,才会觉得味儿好,我娘却总是说我还不及她烹的一半儿好呢。”
“就她讲究,要我说啊还是拿大碗喝比较爽快,你瞧那一只只的小茶盏,要喝多少杯才能解了渴啊?”老夫人农户出身,大半辈子都是用大碗大杯喝茶,到老了跟着儿子享福,生活变得精致了,但一些习惯却是不好改了。比如用这样的小茶盏喝茶,她就很不习惯。
“您没瞧见吗?那些官太太、贵小姐什么的,都是这样喝茶的,这是身份高贵的象征呢,老夫人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当然连喝茶都要显得高雅才妥帖。”冷茹月乖巧的笑答着,但眼底却有一丝轻蔑之色飞快闪过。
“大姐,你说谢勋哥今年会在家过年吗?”坐在火盆旁烤火的冷若雯,插话进来问道。
“当然在家过啦。”冷茹月得意的瞧她一眼,勾着唇说道:“昨儿丫头侍琴告诉我,她听到来给父亲拜年的一位大人说,镇守宣宁的言总兵,被陛下诏到都城领赏受封去了,所以副总兵谢大人就留守下来了,作为副总兵的副将,而且他们又是父子,谢勋哥当然也不用到别地去了。”
“哇,那大哥在他们家,不就正好能见到他了?记得二姐说起过,有次去上香,你们在路上正好遇见谢勋哥了?说他好高大好俊美,大姐,这是真的吗?”冷若雯星星眼的看着冷茹月,满脸期待之色。
“嗯。”冷茹月嘴角含笑,有些显摆的道:“他是我见过的最俊的男子,那天他也看到我了,好像还对我笑了呢。”
“瞧瞧,这小蹄子开始思春了呢!不过,十四岁也可以许配人家了,要不我就跟你父亲说说,看能不能跟人家结上这门亲?”老夫人一瞧见她那眼神,就知道她是看上那个叫谢勋的副将了,就笑骂道。
“老夫人,你连自己的孙女儿也取笑呀?”冷茹月回过神儿来,立刻羞红了脸,但听到祖母要帮她对父亲说说这亲事时,眼睛里的笑意就更浓了,于是忙说道:“就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我呢?”
“他爹是副总兵,听说是个很大的官呢,谢勋哥本人又这样俊,连我都喜欢上他了呢!”听她先把话赶在自己前头说了,正在品茶的冷星妍脸色就变了变,然后也不甘落后的说出自己心思。废话,这样的好人家谁不想要啊?自己又不比姐姐差,没道理好东西都给她。”
“哎呀,瞧瞧你俩也不害臊,这都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吗?还是没影的事呢,你姐妹俩就自己个抢起来啦,不怕别人知道了丢脸儿?”老夫人话是这么说,其实她很爱听这些,自从跟儿子来这上任以后,接触到的人都是说话文绉绉或官腔官调的官太太、贵小姐。她在乡下粗野俚语说惯了的,和她们这些人说不到一块去,也只有家里这几个孙儿的话对些胃口。
女孩子们听了老太太的话,都暗暗的撇撇嘴,在肚里腹诽一句:“假正经!”谁不知道她就爱听这些个,否则她们也不会毫无顾忌的在她面前说了。
这几个老的少的坐在暖呼呼的屋里,正在又是说又是笑的闲话家常,忽然就听呼啦一声,随着厚重门帘子的掀起,一股寒风就随着一个人的闯入而灌进了屋内。老太太立刻眉毛倒竖,张开嘴就要破口大骂,其她人也都皱起眉头向门口望去。
“不......不好了,不好了!娘......娘被父亲打了,连......连翡翠和琥珀,也被打得没......没气了!”屋内众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听他喘着粗气,惊慌失措的大叫道。
“什么,你在说一遍?”老太太瞪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咱娘怎么会被父亲打,你是在故意说笑吗?”冷若雯看着和她面容十分相似的,但整个头颅却比她大了一号的双胞胎哥哥,有些不明所以。
“谁说笑了,是......是真的!”冷锦程拍着胸脯喘了口气,就急忙继续说道:“我......我和丸子到园子里放烟花玩,看到好些下人往南边那儿去,说......说是父亲要惩治我娘房里的下人,叫他们都去看着,要......要以儆效尤。”
冷锦程咽了口唾沫,感觉缓过一些劲儿了,就接着心有余悸地道:“我和丸子到了下人房那边院里,就见到......见到院子里闹哄哄的,有几个下人屁股上被打的血淋淋的,都给拖进屋躺着去了。还有......我还看到翡翠,浑身血肉模糊的在地上摊成一团,好像......好像已经断气了!琥珀也被打的皮开肉绽,眼看着也快要不行了,真的,真的吓死我了!”
此时,冷锦程话里已经带着哭音,手指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