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相互行礼。
夜傅铭走在最前面,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已经坐直了身子的苏倾楣,温声关切道:“好点了吗?”
萧燕就站在夜傅铭身边,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夜傅铭一表人才,这样温声说话的时候,还是很符合佳婿的要求的,但是萧燕却生不出欣慰和放心。
苏克明也是人模狗样的,在外说话都温声温气,谁看了都是好脾气,可结果呢,打起家人来比谁都厉害。
苏倾楣和太子出了那样的事,现在肚子里面还怀了她的孩子,夜傅铭心里不知道怎么记恨这件事呢?
苏克明对她有所求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要脸不要皮的舔着的。
夜傅铭这样的态度,萧燕非但没放下心来,反而生出防备,也更加的不喜欢。
苏倾楣点了点头,夜傅铭继续温声道:“时辰不早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夜傅铭说着,弯下身,还要伸手去扶苏倾楣。
苏倾楣迟疑着,还是没将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上,萧燕及时上前道:“我来吧。”
说着,蹲下身,帮苏倾楣穿鞋子,扶着她起身后,还替她整理衣裳。
萧燕做这些事的时候,始终是低垂着脑袋的,情绪沮丧。
她其实是想留苏倾楣在这住一晚的,毕竟她现在有身孕,还没满三个月,来来回回的,对她和孩子都不好,她也想和苏倾楣,母女两好好说说体己话。
而且,苏倾楣要住在萧家的话,落在外人眼里,萧家就是她的靠山,对她今后也是有好处的,但她因为对夜傅铭的不喜,还有出于萧家种种的考虑,到底是没那样做。
萧家长久不倒,才是最最重要的。
“舅舅,那我就先回去了,您和舅妈他们保重身体。”
萧镇海嗯了声,“你也照顾好自己。”
苏倾楣红着的眼睛,再次落泪,道了声我会的,和夜傅铭离开了。
萧燕扶着苏倾楣,将她送出了院门口,目送着她和夜傅铭一起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竟空落落的,那种滋味,比苏倾楣穿着嫁衣只被一顶轿子抬出苏家还要难受。
这种难受,同时还伴随着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那种预感具体的,她也说不清,就是觉得,这次离别后,好像今后就都不能好好见面了一般。
萧燕泪如雨下,看着萧镇海,“大哥,我的命好苦,楣儿的命也好苦啊!”
她拍着大腿,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萧镇海也收回送苏倾楣他们离去的目光,拧着眉头,冷着的脸,神色凝重。
萧燕见萧镇海半天不接话,强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停止了呜咽,手扶着墙,站了起来,“大哥,楣儿她是您看着长大的,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但是现在知道了也来不及了!”
萧燕说这些,是盼望着萧镇海能像萧凭望那样,给她个保证什么的,也不是说保证,就是些能让她安心的话,让她心里能放心些,但是不同于以往,萧镇海半句安抚的话都没有。
萧燕见萧镇海脸色极其难看,心里一咯噔,泪都收住了,问萧镇海道:“七皇子是不是和您说什么了?他肯定没安好心,我和楣儿说了,让她有事找我,我找您商量,时时将萧家放在第一位!”
萧燕不说还好,这话后,萧燕的脸黑的更厉害了,释放出的冷冽寒意,让萧燕都六神无主起来。
萧镇海看着面色苍白的萧燕,想到夜傅铭方才和他说的话,还是将对萧燕的不满和火气控制住了。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楣儿是我唯一的外甥女,你们的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什么都不管。楣儿都已经走了,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在府里好好休息,不该管的事别管,少操点心。”
萧镇海直接下了逐客令,萧燕见萧镇海这个样子,也不敢再逗留。
萧燕这一走,就只剩下了萧镇海和萧凭望。
萧镇海面色一如之前,阴沉沉的,就连呼吸都显得有几分急促,嘴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连带的,萧凭望的心,都跟着往下沉。
“你大哥呢?”
萧镇海虎着脸问萧凭望,言语间压抑克制着的怒火,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
萧凭望如实道:“一早就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萧镇海在家,家规是很严厉的,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向萧镇海请示经过他的同意,晚饭前,必须回家。
萧有望叛逆,萧镇海在家,他就不着家,也不会回来吃晚饭,但是过了晚饭的点,自动就回来了。
萧镇海既然这样问,想必是萧有望早上出门,并没有告知他。
萧镇海没有应答,神色极极度不快,萧凭望哪里还会察觉不出不对劲,试探性问道:“父亲,可是出什么事了?”
萧镇海没有正面回应,又问:“你母亲呢?”
“在院子里。”
“你让她过来见我,派人去寻你大哥回来,要是没找到的话,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让他过来见我。”
简单的吩咐,足够萧凭望肯定,是真的出事了。
“是。”
他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转身执行萧镇海的命令去了。
萧夫人得知萧镇海要找她,不知怎的,生出了极其强烈的不安,她想躲,但也知道逃不了,老老实实的去了萧镇海的书房。
时值傍晚,但天色又没完全暗下来,四处还没掌灯,光线昏暗。
书房里,就只有萧镇海一个人,他坐在靠书桌的长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