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梁浅收起挑衅的冷笑,正色道:“我这几巴掌,是替二姨娘打的,她怕刺激你,舍不得打你,我敢!我没资格对你说教,你又有什么资格在你姨娘面前要死要活的,苏如锦,你的命是你姨娘给的,你现在就是她的命,她不想你死,你就给我活着!谢云弈为你做了什么,你姨娘为你做了什么?就为了个男人,弃生育养育自己十几年的母亲不顾,你的人生,就只是个男人吗?你自以为是的爱情,你是不是有病?你的良心呢?”
“你不是和我姨娘不对付的吗?我姨娘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替她说话!”
因为太大声,苏如锦扯到伤口,倒抽了口冷气。
她唯恐苏梁浅再打她,身子后仰,双手捧住自己的脸,不给苏梁浅再打她的机会。
苏梁浅冷嗤了声,回答的却不是苏如锦这个问题。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悲惨,这世间,就没有比你更惨的人了?你不过就是将自己作的断了条腿,这天下,双腿残疾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很多人孤苦伶仃,还得为生计发愁,你现在过的,是很多人想要的。”
话虽如此,苏如锦依旧觉得,自己才是最惨的。
“想要我这样的生活?他们是疯了吗?就因为你,我连想的资格都没有了,我想都不敢想,不能想了!”
苏如锦悲痛的哭出了声,虽然她话没说全,不过苏梁浅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说的是谢云弈。
以前的那个苏如锦,敢想会想,为了得到可以不惜一切,但现在,她想都不敢想了。
苏梁浅看她这样子,就只有对自己的怨怪,却没有对谢云弈的。
在提起谢云弈时,她的眼睛,还是会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却又带着极致的黯然遗憾。
苏梁浅看着,不觉得苏如锦可怜,只觉得她可笑。
“你就继续自暴自弃,然后作的,将二姨娘作死,没人再管你,你或许就可以如愿成为最惨的那个人了,这对我,对你二姐姐,甚至是你的父亲,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因为你的死活,过的好还是不好,对我们来说,没任何的影响。”
苏如锦直视着苏梁浅的眼睛,似被她蛊惑般,完全不受控的想到她说的那种结果和生活,浑身一颤。
“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我就应该早点来看你,在府里好好呆着,我若得空,会时不时抽空来看你的,反正府里,也不差多你这一张嘴,没事还能逗个乐!”
苏如锦看着苏梁浅,瞪大着眼睛,脸红脖子粗的,“苏梁浅,你给我去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苏梁浅轻嗤,仿佛是在讥笑苏如锦的无知,“真蠢,如果诅咒咒骂有用的话,我现在能这样站在你面前吗?”
苏梁浅说着,从袖子里面取出个卷轴,扔给苏如锦,“给你的礼物,是好东西,撕了你会后悔的。”
苏梁浅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如锦觉得苏梁浅变态,心生忌惮,但见她就这样走了,又不甘心起来,又开始张口大骂,苏梁浅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扭过头来。
夕阳下,苏梁浅一身暖金色的光芒,整张脸,还有那双明眸,都在发亮,有种高不可攀的美丽。
她脸上带笑,面色从容,那丝毫没受影响的样子,是对苏如锦发疯般的嘶叫着的最好回击。
一直坐在地上的二姨娘见苏梁浅要走,缓过神来,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边叫了绿珠进来,追着苏梁浅去送她。
“大小姐,今天的事情,谢谢您。”
二姨娘依旧是一身的狼狈,抬头看向苏梁浅,满是感激。
苏梁浅勾着唇,面色淡然,“谢我打苏如锦?二姨娘不觉得我是多管闲事就好!”
二姨娘摇头,“大小姐说的很有道理,您是个有善心的好人。”
二姨娘看着苏梁浅的眼神,带着温度,盯着她很是认真的说道。
虽然苏梁浅的话,是说的狠了一些,但二姨娘觉得,苏梁浅小小年纪,能站在她的角度,以一个母亲的立场,对苏如锦说那些话,足以说明,她是一个暖心的人。
苏如锦现在这种状况,确实需要一个像苏梁浅这样刺激她的人。
但是这种刺激,和苏克明又是不一样的,仿佛是为了苏如锦好,至少在二姨娘看来,是没有恶意的。
现在,求也求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真的算是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如果苏如锦还是不能清醒,二姨娘觉得,自己也可以死心了。
苏梁浅只是笑,仿佛对这样的夸赞,无动于衷。
二姨娘看着苏梁浅,纠结着迟疑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梁浅挑眉问道:“关于谢云弈的?不能,你让苏如锦死心吧,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
二姨娘愣了下,有些意外的样子,显然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说,苏梁浅就猜到了。
她怔怔的看着苏梁浅,心头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在提起谢云弈时,温软的声音,有霸道的占有欲。
苏梁浅强硬的态度,让二姨娘没敢再说什么。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找人盯着三小姐,什么时候要走,定了提前一日告诉我。”
二姨娘目送着苏梁浅离开,到底是挂念苏如锦的,转身跑步进了屋。
床上,苏如锦坐着,手上是苏梁浅离开前扔给她的卷轴,打开,她静静的注视着卷轴,不住的掉眼泪,神色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