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好大的胆子……
敢破坏我的气球……
完美无缺的艺术品,不该,不该被人亵渎……
你可知,制造一只气球,要花费我多少心血吗?”
白鼻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言语之中,再无戏谑,只有极度的疯狂,和彻骨的恨意。
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但我根本没去听它在说什么,心中,充满了震撼。
在哪?
白鼻子,究竟溜到哪里去了?
它是怎样躲过我必杀一击的?
我频频回头,扫向整个房间,眼珠子,都快要瞪爆。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开了天眼后,明明房间内的一切都在我的洞察下,为何偏偏找不白鼻子的踪迹?
就算是化成鬼,也该有迹可循才对。
我的额头,大滴大滴汗珠落下。
对未知的恐慌,让我逐渐失去了冷静。
我正在惊魂未定,忽然发现,瘫倒在地上,半晌没动静的田心源,忽然抬头,与我直视。
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
歇斯底里的愤怒,就像一个一碰就炸的火药桶。
田心源伸出手,指尖颤动,指了指他脚下的影子,又指了指我。
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愕然。
但是旋即,我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我读懂了田心源的暗示。
他在向我透露,我的影子,有问题……
我强忍着心中的骇然,依旧抬着头颅,不打草惊蛇,但眼珠,却拼命朝下看去。
猩红的月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就像一根长长的竹竿。
但‘竹竿’一样的影子上,却缠绕了一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就像,一条竹叶青,缠在细细的竹竿上,蛇状的‘鬼影’,将我的影子紧紧束缚住……
白鼻子小丑,不知以一种怎样诡异的方式,缠绕在我的背上……
但为什么,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它的重量?
这种时刻,已经容不得我犹豫。
手腕一抖,匕首,像活过来一样,跳到了我的指间。
反握匕首,朝后背,猛地刺去。
匕首的刃尖,贴着我的皮肤划过。
哪怕背上趴着一只蚂蚁,都会被我的利刃破成两半。
但我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匕首,没有划到任何东西。
也就是说,白鼻子小丑,根本不在我的背后。
又被它给溜掉了不成?
但是低头,我的影子,依旧怪异。
这是什么鬼?
忽然,一个骇然的想法涌现:难不成,白鼻子藏在我的影子里?
正这么想着,脚下忽然有风声响起,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从我的‘影子’里飞出,甩向我的眼睛。
还好,处在危机环境下,我的神经,一直保持高度紧绷,所以瞬间反应过来,撤步躲开飞来的尖刀。
‘砰’的一声,飞刀扎入头顶的天花板,看力道,无比惊人。
若是扎到我身上,大概率将我脑袋捅穿。
看得我一阵后怕。
奶奶的,白鼻子,果然就躲在我的影子里。
寻到白鼻子的藏身之处后,我唯恐迟则生变,一个猛扑,匕首扎向缠绕在我影子上的‘怪蛇’。
但这‘怪蛇’,却比泥鳅还要灵活,三躲两躲,任凭我眼疾手快,依旧能游刃有余的躲过。
还时不时,偷冷子甩我几飞刀,简直狡诈至极。
但我的厮杀技巧和临机应变能力,何等的丰富?
瞬间就想出了对策。
我忽然迈开大步,面朝窗户走去。
影子,自然而然跟随我的脚步。
正对着窗户后,我忽然凌空一跃。
我的身子,背对着窗户。
猩红的月光,打入窗户,照在我的身上。
这个位置,这个时间,这个姿势,影子的形状,是最小的。
只有一个篮球那么大。
影子之中的白鼻子,活动范围,大大受限。
任凭白鼻子再狡猾,在篮球大小的空间内,如何辗转腾挪?
我的刀,斩在影子之上。
伴着桀桀的笑声,一只带着手套的白色大手,从影子里伸出。
握住了我的匕首。
是白鼻子小丑。
下一秒,它就从我的影子里,钻了出来。
匕首,被它捏在手里。
锋利的刀刃,将它的手掌划破。
它的骨头,将我的刀刃卡住,随后,一把夺过。
漆黑的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但它却仿佛,察觉不到疼痛……
“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我甚至有点,舍不得你死了……
你说,我用你的匕首,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刮下来,是不是很有趣呢?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名字,叫做‘割肉’。
如果游戏结束的时候……你身上还剩一片肉,就算你赢。
否则的话,你就输了……”
它的话,我就当放屁一样,根本没听。
且不说它言而无信在先,就说这个游戏,输赢有什么区别么?
只要被他捅上两下,我就小命呜呼,还用等到被它削成骨头架子再认输?
耍人,也不是这个样子耍的。
白鼻子,再度打了个响指,它的身影,又凭空消失。
与此同时,本来静止的气球,再次暴动。
看来白鼻子,准备全力以赴了。
但被我捅破了一个气球后,它明显谨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