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一种……心心念念的东西突然要跑掉,这个结果你虽然预判过,但你从来没有为此做好任何承受的准备……的那种感觉。”
我在陆柏青这一段拗口的描述中迅速捕捉到了重点,“你预判过?”
他愣了愣,随即笑了,“老婆,你不是因为问我那是什么感觉吗?”
“少废话,说清楚,什么叫你预判过?你猜到了我当时会跟师父在一起?”
“老婆,你真的确定现在和我聊前任没问题吗?”
“别转移话题,你明明知道我现在的心意了才这么肆无忌惮的!”
他那边得逞的笑了笑,也不否认我的观点。
“嗯,预判过。但我一直以为……他不会迈出那一步的,但是……现在想起来……突然又很理解他会迈出那一步。”
“你在说什么?这一步那一步的,你们在跳远吗?”
“唔……其实……我也知道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来经历才会真正的明白,即使现在能理解,但是……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唔,幸好,幸好我们都跨过来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人生……应该怎么进行下去……”
?
他在说什么?
“小陆老师,嘿,你在听我说话吗?我在问你话呢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还说我不会抓重点,明明是你偷换概念!”
“好了老婆,虽然我脾气很好,但是心眼真的很小。你再这么一直提前任的事情,我就要生气咯。”
我靠,这是当初因为一张电影票冷暴力我一个星期的陆柏青,在跟我说他脾气好?!
本想就这个诡辩的论点和他争执一番,但看陆柏青情绪突然变得很丧,我又不忍心说出口了。
你看,明明就一直是我在谦让他,他哪里脾气好了。
“那你备考的那几年都做什么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多知道一些你的事情。”
电话那头是流淌在电波当中的静谧,和静谧过后湿冷的呼吸。
许久,他才缓缓开了口。
“第一年的时候所有考核都合格了,进到心理测试的时候……就掉了。”
他说掉了的时候,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但我却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掉了一样,把这两个字衬的清晰而有力。
算算时间,第一年的考试应该就是在我刚知道他们家的事情,看到他继父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失踪,我找他找的发狂的那段时间。心理测试掉了……所以他当时……真的真的过得很糟糕。
“第二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我每天都在看你给我发的邮件,私底下也做了很多心理测试,觉得万无一失了才去考的。但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分考的很低,连面试资格都没有争取到。”
“那第三年呢?”
算日子,第三年应该就是他打电话过来的那一年,按照他的说话……第三年才是最难熬的。
“无论如何,这一次,必须要考上。”
“那如果……还是没考上呢?”
“我也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你的话人生应该怎么继续走一样……我的人生……只有一个地方亮着灯,也只有亮着灯的地方知道应该怎么走。但是第三年,那盏灯突然变得忽亮忽暗,大概是我走的太慢了。所以,我只能跑快一点,除了跑快一点,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我突然听懂了他的意有所指,甚至在听懂后,潮湿的空气中多了一丝温热。就好像,黑暗的夜空下,我也看到了那盏灯一样为他感到庆幸。也为这盏灯感到自豪。
“还好你后期跑得快,不然这盏灯都快没电了。”
我在电话这头笑,他也在电话那头笑。
这些难以启齿的过去,不忍回忆的往事,再追忆时,大家能够轻松把它讲出来,就已经很好了。
“嗯,幸好我跑得快,及时为我的明灯充满了电。”
“那是你的灯,你不充等着谁来为你充。”
他见我语气轻快,笑的十分明朗,“嗯,谁都不能充,只能我自己充。”
电话粥煲到一半,马次郎抱着小八过来敲门,看到我在打电话,问,“我姐夫?”
注意到马次郎称呼上的变化,我捂着手机,咬牙切齿,“瞎叫什么,谁是你姐夫!”
马次郎根本不鸟我,趴到我手机旁边,“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
见状,我只好开了手机扩音让他们对话。
“你下礼拜中考?”
“嗯!”
“你中考之前一定回来。”
听到陆柏青回复马次郎有些小雀跃,刚想激动,想到什么似的又收住了笑容趴到手机旁边,“没事儿,我这就是和小考试,你别弄的跟我妈似的小心翼翼的,你把事情办完了慢慢儿回来。”
我刚对马次郎的懂事感到欣慰,他抱着小八凑到我面前,“姐,晚上八神睡我屋儿。”
目睹着小八百般不情愿的被他绑架走,我都来不及搭理电话那边的人赶紧追上去,“他愿意跟你吗?”
“怎么不乐意了,八神跟我处的可好了,是吧?”
说着,他还把小八的头掰过来,试图让他冲我点个头似的。
“那他晚上要是拉屎了怎么办?”
“我把猫砂盆放进屋了。”
我笑了笑,“诶,你晚上就跟屎睡?”
马次郎小脸一黑,“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埋汰?再说了,这是我大外甥,我能嫌弃他吗?”说到这里,马次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