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瓷闯了进来。
六出剑悬在她的头顶,寒意从剑尖喷涌而出,凛冽的气息扫荡着这座大殿,青莲宗的数位长老都变了脸色,气机牢牢地锁在了陆青瓷身上,沈音不动声色,那个名叫茶菱的少女头也未抬,双手按在沈音的肩上,当陆青瓷闯入时,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但随后仍继续为沈音揉捏着肩膀。
陆青瓷站在殿中,身上衣袂翻卷,她面色冷淡,“什么时候青莲宗也做起卖弟子的生意了?”
“青瓷!不可无礼!”巨阙子喝了一声,一指点出,陆青瓷身上汹涌的剑意顿时被他压了回去。
陆青瓷回头看了巨阙子一眼,“我等为剑修,剑意所至,乃心之所及,岂可因此事让苏启污了剑心?剑门弟子素来宁折不弯,纵使剑门覆灭,又不需靠着与人联姻换取助力!”
巨阙子默然不语,但他散了压在陆青瓷身上的神识,看向沈音,正想些什么,但沈音抬了抬手,巨阙子犹豫一下,又将嘴闭上了。
沈音拍拍茶菱的手,让后者停了下来,随后她站起身,缓缓走到陆青瓷面前,这时苏启才注意到,沈音比看上去更矮,她微仰着头,看着陆青瓷,身上的压迫气息愈加浓烈,陆青瓷脸色有些发白,体内的剑意汹涌而出,护住体魄,但元境的气势压在身上,仍是让她极为难受。
苏启握住了背后的剑。
沈音的气势却陡然散去,她转过身,坐回在椅子上,微微低敛着眉眼,话语间却带着一点些微的嘲讽,“不愧是剑门人,话做事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年站在我面前的是秦烟,今是陆青瓷,这剑门人都有一个好骨气嘛,看来只是某些人会做那偷鸡某狗的事罢了。”
“师祖!”南宫瑶有些急了,她快速道,“当年的事已经过去,您又何必......”
“你忘了你师父怎么死的,我可没忘!”元境的强大气息全力而出,沈音脚下的石板寸寸断裂,南宫瑶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沈音瞥了一眼正在苦笑的巨阙子,冷淡地了一句,“既然剑门不同意联姻,那两宗联手之事便也作罢,我青莲宗和剑门从此不相往来!”
沈音一拂袖,率先向殿外走去,茶菱跟在她身后,路过陆青瓷身边时,抬起头,眼睛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会,但却什么也没,安静地走了过去。
南宫瑶静静坐了一会,看着青莲宗的弟子们一个个飞走,她转过头,看着似乎心绪不宁的巨阙子,轻声道,“师祖......对剑门仍心有怨愤,木师兄......不要见怪。”
巨阙子怔怔不语,半晌后,叹息道,“终归是我剑门对不起你们。”
“情之一字,何谈对错?”南宫瑶柔柔笑了起来,“无论是师父还是我,都未曾有过怨言。”
她站起身,微微低头,“木师兄,就此别过。”
当所有人都离开,巨阙子也长叹一声,看了苏启和陆青瓷一眼,“你们两个跟我来。”
巨阙主殿后有一条长廊,通向殿后林立的楼宇,长廊左边也有处道,是往巨阙峰顶一处悬崖去的,那里葬着剑门的历任门主,也建了一座祠堂,供奉着他们的牌位,这是剑门的禁地之一,平日里极少有人来,苏启两人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祠堂临着悬崖,有些破败,但毕竟有快七千年的历史了,正对面就是一片墓地,里面的墓碑不多,约莫才十座,巨阙子径直走入祠堂,祠堂很大,墙壁点着长明灯火,两侧竖着密密麻麻的剑,足有上百把,而正前方的供台上,香火缭绕,供奉着四十二个牌位。
巨阙子随手从桌上拾起一炷香,挥手点燃,拜了拜,又插在供台下,苏启和陆青瓷有样学样。
“自从剑仙离开,将剑门交给他的两位弟子后,传承到我这里已是四十三代,”巨阙子背负双手,语气有些怅然,“从第一代掌门开始,剑门与青莲宗便世代交好,关系远远比其余两宗更近,你们可知为何?”
陆青瓷默然不语。
“听青莲宗的祖师......爱慕剑仙?”苏启曾在一本野史中看到过这个记载。
“没错,在那个时代,剑仙风华绝代,又力挽狂澜,救人族于危亡之间,所以整个人间的女子又有几人不爱慕他的?”巨阙子走向右方,这里贴着很多画像,都是剑门的历任门主,他一路穿行,走到墙壁尽头,令苏启惊讶地是,这里竟然贴着一张女子画像,画上的女子很美,笑靥如花。
巨阙子很恭敬地拜了拜,随后继续道,“但青莲宗的祖师与那些女子不同,她曾和剑仙并肩作战,在剑仙还未成帝时,还曾数次救过剑仙的命,剑仙对她的感情也明显和其他人不同,但很多事能证明这一点,譬如剑仙未给剑门留下一件帝器,但却特意去采鳞首山之精,给青莲宗留下了一件。”
“他也交代过自己的两位弟子,剑门与青莲宗应当世代交好,共同进退,所以虽然剑仙并未在剑门呆过多长时间,但这句话却深深刻在了剑门历任掌门的心上,青莲宗也是如此,青莲宗的那位祖师,其实也是个赋惊艳的女子,在那个年代,女子半帝数遍下也是没有几人,但她却险些再踏出一步,成就帝境,虽然最后失败了,但她也是人族最强的几人之一。”
“在剑仙消失后,其实有很多人对剑门暗生觊觎,那时很多人认为剑仙将真正的传承留在了九峰上,更何况剑门里还插着剑仙留下的九柄剑,想要在剑门身上咬一口的人数不胜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