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城西郊,一座瓦房孤零零地坐落在丘然山山脚下。屋子有些破落,蛛网横结,窗柩上糊的纸也碎烂不堪。正中门楣上挂着一个摇摇欲坠的牌子,上书“丘然义庄”。

牌匾下一把大锁锁住了义庄的门,而大锁下摆着一桌一椅,椅上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

“秦大爷,那就麻烦你通融通融了。”柳斐掏出一小袋银两放在桌山,往里推了推。

秦大爷左手拿着烟枪,右手拿起那袋银两在手中颠了颠,似乎分量不轻。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今天没有遇见柳少爷,柳少爷今天也没有来丘然义庄。而我秦林方现在就要去趟茅厕,然后又不小心地把钥匙给落在桌上了。”

秦大爷把银两收入怀中,将腰上挂着的一串钥匙取下放在了桌子上,吧嗒吧嗒地抽着自己的烟枪走开了。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旁的叶澜清被这等操作惊住了。

“我们进去吧。”

柳斐开了锁推开门,一股呛人的霉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三两只老鼠迅速逃窜,一只山雀也被惊得振翅,从缺了一角瓦片的屋顶飞了出去。

“咳咳咳”柳斐和叶澜清二人被扬起的灰尘呛了嗓子。

“玉霄姑娘,我们今天究竟来找什么?”柳斐问道。

“来义庄自然是找尸体了。”迟玉霄凛然不惧,径直就往里面走去。

丘然义庄是由柳家出钱建的停尸攒馆,馆内不大,但也满满当当地放了十余具棺材,其中有一具怕是放得久了,棺材停放着的长桌桌腿已经断了一根,棺材倾斜坍圮了下来,有一半已经拖在地上,但所幸盖子没有摔开。

尸体按着时间顺序由里及外地按顺序排放,柳府最近的三起命案才发生不久,所以三具尸体就停在离门口不远处。棺材崭新,地上用碗点着几根白蜡烛,此时已经快要烧到尽头了,还在奄奄一息地冒着火光。

“把这三副棺材都打开吧。”

柳斐和叶澜清面面相觑,壮着胆子上前站在同一侧,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同时出力将盖子往一旁推去。柳府为了对死者表示厚葬,所以棺材都用了上百年的木材,质地厚重,就连棺材盖子都沉甸甸地压人。所以柳斐和叶澜清铆足了劲涨红了脸也只是把盖子推开了几分而已。

“啊!”突然柳斐尖叫了起来:“谁在摸我脚!”

受柳斐的影响,叶澜清也禁不住地大叫了起来。

两个堂堂七尺男儿竟像个稚童一样胡乱叫喊了起来,堪堪掀起的棺材盖因为他们的泄力而又重重盖回原位。

“别紧张,不过是只老鼠爬过你的脚。”一旁的迟玉霄忍住笑地提醒道。

柳斐和叶澜清无地自容,羞得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两人只好不自然地假借咳嗽来掩盖此时此刻的尴尬。

“我们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叶澜清露出假笑:“没吓到你吧。”

“对对,”柳斐也配合着憨笑:“你没被吓到吧。”

迟玉霄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回应还是对他们二人表示无奈。她说道:“让我一起来帮你们吧。”

迟玉霄站在了最末尾,趁着柳斐没注意,手指轻轻出力,棺材盖子吱呀一声慢慢地被推开了一大半,足够可以容人将棺材内的情况看个清楚。

“玉霄姑娘好神力。”柳斐称赞道。

迟玉霄如法炮制,又暗中助力柳叶二人将剩余两户棺材给掀开了盖子。

第一具躺着的是为女子,已经死了十余日了。荔城近日炎热难耐,所以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恶臭。柳斐和叶澜清两人被熏翻了头,险些吐了出来。

迟玉霄也皱了皱眉,挥袖扬了扬面前的空气。

尸体已经爬满了蛆虫,但是仍旧不影响迟玉霄对胸腹间伤口的查看。她将头低了下去,蠕动和白虫和腥臭的腐肉近在眼前。

伤口很大,几乎横贯了整个上半身,而且跟迟玉霄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初初她以为既然是鬼怪之力所致的,那应该伤口会很平整,就好像用最锋利的刀剑从中剖开一样。恶鬼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用锋利的指尖划破人们柔软的肚皮。但其实不然,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伤口十分破碎,七歪八扭的,就像是被人以极其霸道的蛮力硬生生地掏开了一样。

三具尸体的伤口呈现同样的状态。

“所以你有什么发现?”叶澜清捂着口鼻也凑了过来。

第三具尸体因为是刚运来不久的,所以相对比较新鲜。她还保持着嘴巴微张,眼睛瞪得凸出来的姿势,看来生前受了不小的惊吓。

“看来不是被鬼所害。”迟玉霄已经可以肯定了。

“不是被鬼杀死的?”柳斐惊呼:“那究竟是什么力量可以把他们残害成这样?”

“首先我在你们府上没有感应到阴气的存在,其次我在尸体上面也没有发现鬼气的残留,如果是被鬼残害的话,尸身上沾染的鬼气起码要四五日才能散去。除此之外,三具尸体上的伤口也有所蹊跷,就像是被蛮力硬生生拉扯开来一样。”

其实还有其他的线索可以佐证迟玉霄的看法,譬如一苇道人作法时所用的黑狗血被掺杂进了猪血,譬如三更半夜偷偷往山岚池里投喂生猪肉。这些都在表明他们如今面对的不是孤魂野鬼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部分柳家人对此并非不是不知情的。

迟玉霄望了一眼柳斐,在琢磨着要如何告诉他。

柳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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