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叶云翎也不过十二三岁,与连沧国一战时,先秦王叶淮负伤几乎丧命,加之军需乏力,边关两城也因此落入敌手。因先秦王负伤,皇帝墨睿轩体恤将士,下旨大军撤兵,先秦王叶淮因身上有伤,可与叶家军延后回京。
不料途中竟遇山贼,叶家军拼死护卫先秦王,为谭巍开出一条血路,带着伤上加伤的叶淮往镇子方向逃去。
叶云翎因贪玩带了几人先赶往了前面不远处的镇子。不料等到晚上也没等到叶淮等人,于是顺着来时的路找了回去,却发现了正躲在一处草沟里的谭巍和叶淮。
叶云翎顾不得其他,连忙把叶淮送进医馆诊治,却被告知:“公子,节哀顺变,病人在送来之前就已经……”
用一生驻守边关的先秦王就这样结束他热血的一生,先王妃在秦王死讯传回京城后也殉情而亡,那块玉佩也在这场灾难中遗失不见。
叶云翎如何也不会相信她敬若神明的父帅、对她疼爱有加的父王会死在一伙来历不明的山贼手中,如空谷幽兰的母妃会不等她回去就这样一走了之。
而唯有可能知道真相的谭巍却三番五次告诉她,这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谢听白回帐篷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叶云翎回京后疯狂的样子。
那时叶云翎先是整日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在祠堂,后来好不容易愿
意吃饭了,却像个机器一样的练武和重建叶家军。
直到世袭秦王的圣旨到了王府后,叶云翎才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哭的不成样子。一夜过后,十三岁的叶云翎担起了秦王府的重担。
谢听白想起这些,心隐隐抽痛,终是不放心叶云翎,进了帅帐就看见发呆的叶云翎,知他定是想起了往事。当年秦王府忠心耿耿为国捐躯,再看看现在墨睿轩却像防贼一样防着秦王府。
谢听白心中一时愤然:“哥,我不信你想不明白,在渊宁还有谁有能力这么做?还有谁能让谭将军对当年的事闭口不言?还有谁能在京都对王妃下手!”
谢听白越说越不平,声音也越说越大,:“说不定,那个谭巍早就收了墨睿轩什么好处,成了他的一条狗!”
叶云翎回身不轻不重地给了谢听白一掌,但也让谢听白连连退了几步,叶云翎冷和道:“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谭老将军跟随父王多年,论起辈分,你喊他一声伯父他都受得起。”
“好,哥,就算谭巍有难言之隐,那墨睿轩呢?他和这件事总脱不了干系,你干嘛还替他守着这破烂江山!”谢听白觉自己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又挨了叶云翎一掌,心中更是委屈。
“你这和认贼作父有什么两样!”谢听白说完还又补了一句,但话一出口,谢听白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只得怯怯的喊着叶云翎哥,叶云翎沉默了片刻,整理好了情绪,才平静的问:“这就是你真实的想法?”
谢听白这时也冷静了下来,才自觉自己的话有多么混账,一时羞愧,低下头:“哥……我,我也是气急了,你别生气,你就当我是一时发疯,哥。”
虽然叶云翎了解谢听白,知道他就是嘴上不饶人,但这次谢听白不仅指责谭巍,还直呼皇上名讳,被有心人听了定要被大做文章。
想到这儿,叶云翎存心给他点儿教训,就假装生气一言不发。谢听白见状,以为叶云翎当真没消气,试探着说道:“哥?你消消气,我认罚就是了。”
说着就走到墙角作势要跪下,叶云翎这才开口:“去内帐外面站着,面壁思过,想不全,明天跪着想。”
谢听白脱口而出:“哥你还真罚呀?我膝盖伤还没好呢。”谢听白其实就是做做样子,虽然小时候犯错就是跪到墙角反省,但自从大了以后,叶云翎就再没这么罚过他啊。
叶云翎闻言心中无奈,谢听白就是这么个性子,倒真是个小无赖,但嘴上还是毫不留情地说:“若不是顾及你的伤,你以为你今晚还能站着?”
说着便向床边走去:“更何况是你自己认罚,不满意这样,那军法处置?”说完便和衣睡下了,那块玉佩的突然出现,足以让她心力交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