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白看到叶云翎难以言说的脸色,也自觉了话里的歧义,连忙摆摆手:“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这么多年女儿身,竟然连我都能瞒过?”
谢听白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但容易钻牛角尖,叶云翎本还担心这孩子钻进去出不来,没想到竟出奇地没钻,旋即轻笑道:“若是连你都瞒不过,欺君之罪恐怕早就压在我头上了。”
谢听白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这是夸自己呢还是骂自己呢?想了一会儿想不通也不想了,突然郑重地问道:“哥……呃,姐,你告诉我,叶伯伯他们到底是怎么”谢听白说不下去了,停在这里,盯着叶云翎。
叶云翎心知已经瞒不下去了,索性也不再隐瞒,点点头:“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谢听白得到确定的答案,转身就走,叶云翎连忙喊住:“站住,你干什么去!”
谢听白平静道:“杀了那个狗皇帝,上次阴差阳错被赫连玉救了,这次看他有没有那么命大。”
叶云翎冷笑一声,质问道:“然后呢?”谢听白愣在原地,是啊,然后呢?叶伯伯和伯母就能醒过来吗?叶家军的亡魂就能瞑目吗?战死沙场是他们的天职,但无辜丧命不是他们的本职!
叶云翎见谢听白还没有完全妥协,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指着外面,怒道:“去呀,现在就去,去取了他的项上人头,然后天下大乱,再让更多将士血染沙场,命丧九泉,去呀。”
谢听白怎么会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只是性格冲动易怒,想通了也不矫情,一屁股坐凳子上,不甘心道:“那就让他这么逍遥着,我不甘心啊!那个老匹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好像全天下人都喜欢他屁股底下的座位,就那个破烂玩意儿,也就他自己当个宝,我”谢听白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怼人。
叶云翎连忙打断:“好了小白,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他迟早会自食恶果,我们何须费心。”
说着重新关上门,坐回桌子后面,靠坐着说道:“还有,以后你还是叫我哥,今晚的一切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不少双眼睛盯着我,万不可出一点差错,露丝毫破绽。”
谢听白点点头,又问了些结婚的事情,这才知道今日府里的算命先生就是慕止修,也是叶云翎要嫁的人。
谢听白本想缠着叶云翎换了女装看看,最后被强行拒绝并赶出书房,这才不情愿地在王府溜达。今晚的消息桩桩件件对他的冲击都很大,谢听白已经毫无睡意。
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看着月亮,心里莫名有点儿堵的慌,又回房自饮自酌到天明,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还是慕止修第二日采购东西,顺路回来看叶云翎才发展的,费劲地抗在床上,正碰上刚起的叶云翎。
叶云翎指指满屋子的酒瓶,还有醉的不省人事的谢听白:“这是怎么回事?”
慕止修无奈道:“这不是该问你吗?”
叶云翎靠着门框,想了想,又看了看谢听白,最后看向慕止修,为难道:“他知道我是女儿身了,还有我要结婚的事。”
慕止修扭头看向谢听白,心里恶狠狠想道:看在你醉成一摊烂泥的份上,就先饶了你。醋王慕止修果不其然地吃醋了,一把拉走叶云翎:“以后不许进别的男人的房间,不许对别的男人笑,不能给别的男人好脸色,不能”
叶云翎觉得自己自从知道要结婚了以后,万分期待是当然的,但更多的似乎很害怕和烦躁,加上又被慕止修突如其来的立规矩,脾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一把甩开慕止修:“你麻不麻烦,你干脆不要让我见男人好了,小白于我就是弟弟,你瞎吃什么飞醋!”
跟青梅竹马还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日日同吃同行,他已经忍了,现在对方知道她的女儿身,宿醉难眠。
叶云翎还说他麻烦,说他瞎吃飞醋,慕止修的醋意更高了,大吼的话已经到嘴边了,一扭头看见叶云翎就舍不得吼她,最后就从喉咙里哼了一声,甩袖离开了。
一出府门慕止修就后悔了,后悔的不得了,但现在就回去,那多没面子啊,慕止修愣是硬着头皮继续采买结婚的相关东西。
但转了很久,东西一件没买,人也离秦王府越来越近,慕止修脑海里全是叶云翎,她的嬉笑怒骂,她的英姿飒爽,她的小鸟依人。
很快慕止修就回了秦王府,现在书房门口,有些犯怵。叶云翎正在书房一个人生闷气,纸团扔的满地都是,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啪的一声,叶云翎拍案而起,拽开门就往出走,边走边说:“慕止修,你别让我再看见你!”
慕止修正要敲门,就被怒气冲冲的叶云翎撞了个满怀,听着叶云翎的话,心里一抖,幸亏自己回来了。
想到这儿,慕止修顺势抱住叶云翎,大丈夫能屈能伸,哀求道:“阿翎,为夫错了,为夫这不是回来承认错误了吗?”
叶云翎一见他气就来:“松开。”慕止修抱得更紧了:“不松。”叶云翎:“我说松开!”
慕止修毫不妥协,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在追妻这个问题上,决不能妥协。下一秒就被啪啪打脸,叶云翎趁其不备,用胳膊肘在腰侧不轻不重的一击,手中不知何时捻着一枚银针,正抵在慕止修的脖子上:“进去”。
慕止修秉承着栽在夫人手上不算栽的选择,夫人说啥就是啥,想干嘛就干嘛的觉悟,抛开一切形象,乖巧点头,往书房里面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