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这一顿吃得尽兴,聊得开心。县学大考是猛子的期望,小时候家里穷,父母的身体又不好,若非猛子倔强,拼了命也要读书,又有玉兰婶、大力叔劝说、帮衬,只怕早就与村里那些叔伯一样,整日背着刀枪在山里讨生活。猛子立志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可以,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这股劲猛子憋了十五年,今天真的考完了,猛子却忽然不在乎了,自己的前程、自己的命,为什么要向别人证明,向别人交代?
二人记挂着莲花,各自回房整理行装,准备连夜赶回定边。猛子正收拾衣物,忽然瞧见一面牌子,正与青衫客给自己的那块令牌放在一处。
猛子有些好奇,拿起来仔细验看,两块牌子质地相仿,摸上去都是非金非木,只是这块牌子背面是一尊三眼三手神灵,神灵三只手上所持正是“莫别离”三件兵刃,猛子与神灵目光相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那牌子已消失不见,自己脑海中却多了一尊神像,正是那三眼神。神像顶天立地,威严肃穆,青色巨蝎原本已十分庞大,此时却望着神像,虔诚的匍匐在地。
“入我门中,得我传承,破邪诛魔,倾汝所能,有违誓言,神光寂灭。”
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响彻脑海,听上去虽然平和,却不容置疑。霍大猛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这传承凭空出现,也不知从何而来,眼下不但进了自己身体,竟还立下如此誓言,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先前那块牌子也生出变化,“兰”字旁边多了一个小小梅花,也不知何意。猛子有心找人问问,只是自打上次见了那青衫客,便再未遇见,猛子也不知到何处去寻,这个叫“兰台”的组织似乎极为神秘。原本猛子早已将这个组织忘到脑后,不想今日又莫名其妙出现,更是直接将那牌子放进自己的包袱之中,猛子只觉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若是来人想取自己的性命...,猛子不敢再想下去。
儿子和女儿接连失了踪迹,白展当真有些慌了。难道说是劫镖的人所为?简大人和青儿哥他们已经去了归流城,敌人却到了定边,这要如何是好?若是眼下去衙门报案,也没个熟悉的人,若是衙门里也有敌人的眼线...,白展不敢再想。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前往归流城去寻简大人,即便将自己置身险地,哪怕是就此丢了性命,只要能找回两个孩子,白展都认了。
二丫和馒头没忘给莲花也带了些水粉,兴高采烈的迎着春日的暖阳往回赶,到达定边时天边正升起朝阳。
“咚咚咚—”二丫一只手拍响了白家大门,另一只手将水粉匣子藏在身后,猛子在一旁含笑望着小丫头,心里甜滋滋的。
等了半晌,才听到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门开了道缝,一个老者探出身子张望,一见是两个少年,浑浊的眸子便红了起来。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跟在老者身后进了宅子,宅子里到处都是落叶,廊柱上也落了灰尘,整座院子除了老者竟然瞧不不见一个人。
二丫与猛子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是出了事。
福伯原本并不准备说,他知道青儿哥和馒头在县里当差,但二丫和猛子在老者的眼里便只是个孩子,一个终日捧着个书本,另一个叽叽喳喳吵闹不休。若是将这些诡异、凶险的事情对二人说了,倘若他们再出了什么意外,白家实在是承担不起了。被二人纠缠了半日,实在没了借口,老者这两天自己的心口也如同压着块大石,不吐不快,便犹豫着一点点说了出来。
两个少年听了福伯所言,并没有急急忙忙跑去做些什么,反倒是先去收拾了庭院,又到厨下做了晚饭,三个人一起吃了。
在莲花失踪当天小莲便偷了几件首饰跑了,这事福伯知道,白展也知道,但任谁也没有心思去管,只是由得她去。福伯望着两个少年忙碌的身影,一颗心踏实了许多。
商量了一夜,眼下有用的线索便只有那张银票,但银票也随着莲花一并失踪,好在定边城小,只有四海一家钱庄,查起来也并非没有机会,霍大猛决定试试自己那神秘的身份。
余力担任四海钱庄掌柜已有些年头,每日里迎来送往,一双眼睛练得极毒。
望着眼前两个少年男女,余力的心里七上八下,那张银票数额并不算打,两日间前前后后来了几拨人探寻,昨日陈捕头刚刚来过,今天一大早刚开门便见这两个少年堵在门口,进门也不说话,直接拍了张牌子在桌上。这牌子余力虽不认识,但一打眼便知道非比寻常,自己也算是见过些宝物,竟瞧不出这牌子是何物所制。一想左右不过是张银票,票子本身断无问题,即便是拿了票子的人犯下什么事与钱庄又有何干系?犯不着得罪这些大爷。听了霍大猛问话,便竹筒倒豆般说了个清清楚楚。
宫九等了一夜也不见有何消息,撒出去的人回报说眼见着陈鹏山一行进了白水峪的密林便再无消息。宫九心知有异,别人倒还罢了,左右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但那个纨绔若当真出了意外,师父责罚下来,不要说亲传弟子的位置,便是这一身修为怕是都有可能保不住。正准备亲自去探探,便听说有两个少年闯了进来,态度极是强硬。
宫九与余力不同,这些年白云山庄里里外外的事务几乎都是他一肩承担,那块牌子也见过一次,却不是在庄里,而是在剑峰,即便是师父和宗主在那块牌子面前也要礼让三分,不想今日在定边小城这处小小园子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