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峰终年银装素裹,玉鉴湖就坐落在雪玉峰顶,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片冰雪世界中竟有这样一湾碧水,光滑如镜,青翠如玉,玉鉴湖因此得名。
玉鉴湖畔有一座小亭,亭上坐了两人,一个面色黝黑,黑衣黑发,冷血肃杀。另一人却是个清秀的年轻公子,青色衣衫外披了件狐皮袄子。两人相对而坐,不知在聊些什么。
一个白衣少年从远处疾奔而来,到得亭外,尚未站稳,便向着黑衣男子一面行礼,一面急声说道:“师父,有人闯入了血狱。”
风破歌望着罗剑一副急切的模样,正要呵斥,忽听有人进了血狱大阵,面色一变,立时站了起来。
这大阵是风破歌亲设,最是清楚不过。眼下并没什么危机,宗门里几乎没人不知道雪玉峰的规矩,并不会有人闲着没事擅闯这里,因此大阵只开了一重,不过起个预警的作用。虽是如此,若是有弟子误入其中,依旧极其危险。
匆忙和简秋山招呼了一声,风破歌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远处径投而去。
李青在长河上飞行,四下里惊涛怒卷,乱云穿空,咆哮声震耳欲聋。李青心中焦急,听到耳中更觉烦乱,若是就这般寻不到岸边,待自己灵气耗尽,岂不是仍旧要跌入河中?既然如此,不如趁着眼下自己还未到山穷水尽,便进入河中查探一番,或许能寻到些端倪也未可知。
想到便做,双翼一收,整个人箭一般射向湖面。飞溅起的浪花儿才一触及李青,整片长河立时沸腾了起来,无数巨浪卷起向着李青劈头盖脸罩了下来。
李青赶忙张开双翼向上飞起,却不料方才那一丝河水竟然缠绕在羽翼之上,犹如一道血色长鞭,将自己死死拽住,仓促之间竟不能脱身。
只这一耽搁,四周巨浪已一拥而上,急切间李青只来得及以双翼紧紧护住身体,便被巨浪吞没。长河上巨浪渐渐平复,依旧奔腾流淌,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李青不知自己被带到哪里,只听到四下里都是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有无数把锯子,正在拼命锯着双翼,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到自己的血肉。
怎么办?以眼下的处境,李青哪里敢张开双翼?只是若是就这样躲着,双翼迟早会被攻破,到时结局也是一样。
李青忽然想到了那些小草,既然是生命,自己正可通过它们探探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愤怒,李青感受到了强烈的愤怒,那是目睹自己的同伴被残杀后的愤怒,李青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士兵,正与无数的同伴一起守卫家园,天空中有无数的血色凶兽铺天盖地而来。
士兵们都很勇敢,个个举起长剑奋勇杀敌,怎奈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不断有同伴被扑击而下的凶兽拦腰咬断。
李青望着这一切,心中焦急,这些士兵虽然勇敢,但各自为战犹如一盘散沙,这般下去,如何会是那些凶兽的对手?
心意一动,大地上忽然升起一条条藤蔓,那些碧绿的藤蔓上腾起一朵朵烈焰,转瞬绽放,化为一朵朵红莲分别托了士兵,随着藤蔓蜿蜒腾挪,那些士兵进退之间立时有了章法。
空中那些凶兽每每扑击便为红莲所挡,周遭又有许多士兵叫嚷着杀到。凶兽虽然凶猛,一时倒奈何不得一众兵士。双方你来我往,僵持在一起。
风破歌从血狱中救起李青时,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依李青这般年纪,不过初入玄光的修为,失陷在血狱中这般久,几乎毫发无损,反倒是血狱中的剑器和兽魂损失了些许。风破歌有些嫉妒简秋山,这样的人才怎会在朝廷手中?若是在自己手中,定然会成为剑峰的中流砥柱。
李青望着风破歌的眸子,眼前这冷血汉子双眸中正闪着兴奋而热切的光芒,像是凶兽看到了猎物,也像是sè_mó见到了美女,李青被瞧得心中打起鼓来。
“我说简大人,”风破歌拉着李青一路小跑着,来到玉鉴湖畔,殷切地望着简秋山,“这位李捕头,大人可否割爱让与风某,这雪玉峰上你看上了什么尽管拿去。”
简秋山正望着面前的湖水,心中思索着风破歌的话语,父亲似乎很是欣赏他,特地要自己带话给他,嘱咐他万事小心,也不知何意。
忽听风破歌的呼声从身后传来,简秋山一愣,这几日也见过风破歌几次,即便是今日得知父亲对他的惦念,也未见他语气有丝毫改变,怎地现在语气竟然这般兴奋?
转身望去,却见李青正红着脸被风破歌拉在手中,快步向这里奔来。简秋山望着眼前这一幕,惊得合不拢嘴。
缓了片刻,这才详细问明了原由,得知李青为了找自己,竟然孤身上雪玉峰,以至于失陷在血狱阵中,简秋山不由心中一痛,暗自责怪自己虑事并不周详,来此之前应先安排好紧急情况下的联络之法。
细心地问了李青伤势,得知只是些皮肉伤,简秋山这才放下心来。
风破歌眼巴巴的等在一旁,直到逼得简秋山实在没法子,只得明确拒绝了风破歌这天真的想法,黝黑的汉子这才有些落寞的独自离去。
李青见四下无人,将宫九所说一一讲给简秋山听。这些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简秋山脑中炸响,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开几天,定边便出了这么大乱子。更想不到的是丛晚仍旧将自己当做简家最小的顽童,竟然胡乱扣个刺探军机的罪名便敢将陈鹏山一身修为废去。嘿嘿!看来自己还是太仁慈了,以至于这位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