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老二望着几个少年,他知道若是将几个少年逼得急了,只怕没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又想起崔判和阴贵的名声,肥老二心里更是颤抖的厉害。咬了咬牙,事到如今,自然保命要紧。自己将戒指讨要回来交给几个少年,到时若真的查到自己,大不了都推到几个少年身上便是。
这般想着,肥老二重重点了点头,望向几个少年,也不再隐瞒,将事情一一说了。细细嘱咐了几个少年跟在自己身后,肥老二转身向店外走去,走到门口,忽又想起了什么,匆匆折了回来,将卤肉与钱袋仔细收好,小心的瞥了眼少年们,见几个少年已出了门去,并未留意自己,这才放心的关好店门,沿着长街向前行走。
曾老权出门还没走几步,便瞧见肥老二带着几个少年急急向着远处走去。曾老权心中有些奇怪,这几人平日里都瞧着对方不惯,今日怎么竟混在了一起?摇了摇头,又想自己管这些做甚?还是赶紧打了酒来,再烧上条鱼,那滋味儿,曾老权心情很好,又哼着曲儿继续前行。
“砰—”肩头被人重重撞了一下,手里的酒壶一荡,正磕在旁边墙根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曾老权心里有些起火,正要喝骂,肩头又被人推了一记。
“闪开,闪开,”曾老权望着从身旁经过的几名黑衣汉子,将到了嘴边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在归流城讨生活,即便城主府那些大人物不认识也并不打紧,但若是不识得长鲸帮的这些爷,那恐怕要有些苦吃了。曾老权缩在墙角,眼见着几名黑衣汉子追着几个少年的身影走的远了,这才拍了拍衣服,低头啐了一口,转身向回走去,心中暗骂晦气。
簌花楼就在镜湖旁,在归流城是远近闻名的素菜馆子,罗汉观斋、素烧鹅便是连城主尝了都赞不绝口。这里虽是素宴,价格却极是不菲,往来也多是些权贵、豪富之流。肥老二离得老远便开始整理衣衫,想着待会儿便要在见到梦中的美人,紧张得一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生恐自己身上有一丝不妥帖,到时闹出笑话来,让美人平白看轻。
眼见着前面便要到了地方,钱老大刻意落后了些。自己兄弟虽说今日换了身干净衣衫,但与肥老二站在一起却仍是有些突兀。瞧着这楼只有一处门户,钱老大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兄弟几个捡个离门近的位子守着,不怕那肥猪能飞上天去。
时间不大,几碗素面便端了上来,清澈的汤汁,碧绿的青菜,银丝荡漾,香气扑鼻。几个少年奔波了许久,也是饿了,一面大口吃面,一面紧盯着店门。忽然少年们一起低下头去,七八名黑衣人疾步进了门来,左右看了看,走到少年们旁边一桌,站在那里,高声喝骂,竟将一桌客人硬生生轰了起来。
一名白衣书生怯懦着拉起妻子,又抱了女娃正要离去,却被迎面走来的一名女子拦了下来。
“三儿,带客人去雅间。咱们没招待好客人,这顿算在咱们账上。”女子三十许年纪,面容白皙,穿了件柳青团花银丝小袄,下面配了件烟青色长裙,白皙的手腕上戴着支银镯,说起话来极是干脆。
一名二十来岁年轻伙计应了声儿,便上前劝着书生一家一起去了,看也未看几个黑衣人一眼,似乎并不担心女子。
几个黑衣人才坐下,便瞧见一名女子款款而来,这女子并非生的极美,但一眼瞧上去几乎让人酥到骨子里。一名黑衣人邪笑着站了起来,却被女子伸手按了下去。
香,几名黑衣人都嗅到了香气,脸上满是陶醉。
“几位爷想必是第一次来吧?咱们店里客人多,怠慢了几位爷,奴家敬几位爷一杯,还望爷们多多担待。”女子说着伸手取了酒壶,给几名汉子面前一一斟满,面上笑意盈盈。
“七娘手下留情!”几名黑衣汉子只觉身子都要软了,端起杯正要饮,门外飞来几只铜钱,一众汉子手中酒杯应声而碎,酒水淋漓着洒了一地。汉子们心中一惊,立时清醒了过来,望着门外进来的大汉,吓得连忙退在一旁,冷汗已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呦,我当是谁这么霸道,原来是你崔老三来啦。怎么着?整个归流城都不够你耍,要到我这小店来耍威风?”女子瞧也不瞧几名黑衣人,自顾自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就在唇边品了一口。
一名满面横肉的大汉缓步入内,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狠狠瞪了几名黑衣人一眼,向着女子赔笑道,“七娘莫怪,这几个小子位卑识浅,不知道您这儿的规矩,崔某回去定然重重责罚,还请七娘高抬贵手,放过他们这一次。”
女子像是并未听到大汉说话,也不做声,依旧自斟自饮。
大汉望着女子,额头也见了汗。眼前这位姑奶奶来历神秘,自打开了这间簌花楼,只要有在楼里闹事的,从没一人能够完完整整的站着出去。刚开始还有人不服,去城主府禀告,谁知一向秉公执法的陆城主对此事竟然不闻不问,像似从来未曾发生一般。一来二去,这归流城里再没人敢在这里撒野,而这簌花楼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兴旺起来。
几个少年见到了大汉,便悄悄向角落里退去。这时酒楼里许多客人都好奇的向女子这里张望,倒没人留意几个少年的动向。
肥老二在见到倩儿之前想了许多说辞,那料想见了面,只露了点意思,这姑娘便将戒指退了下来塞还到肥老二手中,面上并没有一丝不快。
肥老二心中忐忑,又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