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过半,云音阁
“喜子,你怎么来了?”东子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红着双眼的小小少年,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这孩子是自己一众兄弟中最小的,今年只有九岁,整日里总是跟在众人身后,像极了一只跟屁虫。现在自己这个最小的兄弟深更半夜出现在此处,却不见灵儿和狗娃,不用问定然是出了事。
“东子哥,狗娃和灵儿姐姐都不见了,可能是被鬼抓走了。”小小少年这些日子眼见着几位哥哥一个一个消失不见,心中很是恐惧。他不怕吃苦,不怕流血,甚至不怕死,但他怕这些护他、疼他的哥哥们将他抛下。小小少年知道东子哥最讨厌他哭鼻子,一路上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忍住,但这会儿见了面,一开口仍旧带了哭腔。
“别哭,”东子心中焦灼,言语间便有些不耐烦,但看到喜子的眼泪,又硬生生将语气缓和了下来,“喜子别怕,或许灵儿姐姐和狗娃哥只是起夜而已,你慢慢说,说清楚了好让霍大哥帮咱们找找,你也见过霍大哥的本事不是?一定能找到的。”东子虽然安慰着自己这个小兄弟,但他自己也知道八成是那枚戒指惹得祸。
猛子就站在一旁望着,始终未曾说话。自己与这几个少年相处了几日,在猛子看来飞鹰卫之所以对这些少年紧追不舍,十之**是因为那汉子,但如今汉子已经死了,这些少年怎会又出了事?莫非这些少年身上还藏了什么秘密?猛子望着一旁正在说话的两个少年,决定试探一二。
“喜子,东子”猛子提了把椅子与两个少年坐在一起,“这一路上我和馒头哥对你们怎么样?”
见两个少年不住的点头,猛子继续说了下去,“这里是问柳山庄,剑峰的地界儿,一路上追杀我们的是飞鹰卫,归根结底也是剑峰的人。如今大个子已经死了,无论他是怎么死的,大个子的为人咱们却都是瞧见的,现在灵儿和狗娃也莫名奇妙消失,东子,你是个聪明人,如果到了这会儿你还不肯将事情说出来,那灵儿和狗娃可就当真危险了。”
东子听了猛子的言语,神色间还有些犹豫,大个子死了东子心中五味杂陈,在归流城时大个子不顾身上的伤,拼了命的护持着众人,这才坚持到两位霍家兄长到来,但他又偏偏伤害了灵儿,在听到灵儿哭诉的时候,东子心中只有愤恨,待当真见到倒在床上的汉子时,东子又觉得有些难过,毕竟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后来到了云音阁,冷静了下来,东子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只是他自己内心并不愿意深究,不知为何,东子心中有些怕,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些什么。
但现在,狗娃不见了,灵儿不见了,不用问,那枚戒指肯定也不见了,东子咬了咬牙,现在已不只是他与灵儿之间的事了,若是再不说,到时戒指当真遗失,自己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如何对的起白家父子?又如何对的起生死不知的裴将军?
听着东子的讲述猛子的眼睛越瞪越大,原来白景文到归流竟是为了将这枚戒指送给简大人,但这枚戒指中有什么呢?又是从何处得到?看来那飞鹰卫和长鲸帮这样为难几个行乞的少年也都是为了那枚戒指,若想要弄清楚这一切,还要尽快找到灵儿和狗娃,拿到戒指才成。
二丫坐在李青床头,说是要陪青儿哥说话,眼皮却在不停的打架。
陆婉婷瞧了眼墙边的漏壶,已接近寅时,怎地水月还没有送药来?别是连日厮杀,今夜又未曾休息,在药庐中睡着了吧?瞥了眼天神一般守在门旁的馒头,陆婉婷微微一笑,这少年哪里都好,就是太过耿直,方才猛子上楼时要他小心护着青儿哥,这便一直站在门边,好似随时准备与人打架一般。
出了云音阁,陆婉婷深深吸了口气,忙了一夜,这
会儿李青也醒了过来,清凉的夜风扑面,人说春风醉人心,在这一刻,陆婉婷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融化在这寂静的春山中。
“陆师妹!”陆婉婷一惊,回身望去,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从夜色中向自己走来,这不是云中涧的孙宇晨?这么晚了不睡到这里来做什么?
“陆师妹,敢问诏令大人可在?”陆婉婷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男子,眼睛瞪的老大,什么诏令大人?自己听都没听过。
“噢,看来陆师妹还有所不知,霍大猛霍大人供职兰台,我这里有些紧要的情况要面呈霍大人,还要劳烦陆师妹帮忙通传一声。”陆婉婷有些将信将疑,这猛子看年岁还没自己大,就成了什么兰台的诏令大人?但看孙宇晨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又不像是玩笑。
“水月不见了?”这下连霍大猛也惊呆了,那几个少年生了事端还算事出有因,怎么水月也会不见?这又是为何?猛子也没理会站在面前的孙宇晨,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喂,”猛子拍了拍馒头肩膀,“借小灰一用。”
“又要找什么?”馒头瞥了猛子一眼,有些不太情愿,自从有了小灰,这几个家伙不管是丢了东西,还是丢了人,一准儿先来找小灰,经了方才一战,小灰也有伤在身,还没休息多长时间,这家伙便又来打它主意。
费了半天口舌,猛子终于带了只虎首双翼异兽出了云音阁。对于水月,小灰并不熟悉,但与狗娃和灵儿却相处了有些时日,这会儿出了云音阁,一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池塘边一座假山旁,猛子望着地上像是在沉睡的少年,胸中的怒火几乎不